“太上老祖,佑我扛过今遭这一劫罢。”
说着,一门心思念起了道家至典:“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无名……”
却只念了半一柱香不到,心慌,体热,流汗,兴奋,喘气,身体之中各种异样感觉接踵而至。
试着用功抵御那粉红雾气,反倒加速了它在体内的循环速度,令其功效倍增,顷刻间身子滚烫的厉害。
意识也愈加模糊,心中反复念叨:“怎么这般难受?怎么这般难受?”
一股窜天的怪火烧起,脑海中不知怎么升起一个极其强烈的念头:
“我要看她一眼,只看一眼。”
理智告诉他万万不可如此,便强自努力控制。
再一会儿,那粉红雾气的邪力升至极处,他终于忍不住回头一撇。
竟看见了白玉绕晚霞,清雪覆火山的绝妙艳景。
他当即觉得脑袋快要炸掉了,摇摇晃晃站起身子,直要去白玉雕花处看晚霞,到火山之巅赏雪景。
可方转了半个身子,便瞧见一道红芒直冲着自己额头而来。
“哗”的一声,撞了上去。
他两眼一黑,一头便倒在了地上。
……
光壁另一侧,唯梦意识模糊,早就失控。
南秋赐一掌将她拍晕了,扔在一角,背朝上趴着。
他灵台已不似先前那般清明,心志也有些微微晃动。
“大道唯情,唯情寄心。心定身坚,秽邪不侵!”
反复念着自己突破通灵境时感悟的痴情之道,身子却不受控制地起了变化,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那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
下意识便想走过去,忽然视线一晃,一张熟悉亲切的面庞浮现眼前。
“圆明啊,我岂能对你不住?”
他连忙摇了摇头,抵住疯狂的邪火,守住灵台清明。
一旦走上了痴情大道,一生之情,一世之爱便只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
否则,立道之基灰飞烟灭,突破瓶颈之时,便会情劫难过,领悟不通,轻则一生站在门槛不得而入,重则走火入魔,神志全失。
“我万万不能踏错这一步啊!”
低头抬首,看了看指中之戒,探入一道神识。
“怎么还要这么久?”深吸一口气,等得着实有些焦急。
稍许,似乎是因为这密室内太过安静,那粉红雾气喷涌得更加凶猛了些。
一个劲儿直往他身体里钻,整个人立时烧的像染炭一般,某处燥热又开始蠢蠢欲动,扭头又向那处瞧去……
……
再醒来的时候,不二发现自己迎面朝着墙壁。
四周粉红薄雾还在,身上湿漉漉的全是汗水,但已不似先前那般燥热不堪。
朝天之石依旧凶猛,却没有昏倒之前那样叫人血脉喷张,邪火难休。
再察体中,内海充盈,法力充足,竟是在晕倒的时间里,又有所恢复。
魔女的体香就在屋内环绕,提醒他想起了昏倒前的一幕。
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啊!
他暗道一声糟糕,心跳又加快了。
“你那神通到底好了没有?这都过去多久了?”耳旁传来了魔女低沉的传音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回头看,魔女却一把摁住他的脑袋。
“老实点,”她冷哼一声:“干正事。”
不二应了,连忙神识探海,只见一片清朗之中,那黑白帛书复还了原本的颜色。
“可以了!”
说话间,那粉红薄雾仍是不停地往身体之中钻去,燥热邪火复燃之势凶猛。
他知道不可拖延,连忙驭了一道神识探入黑白帛书之中。
由此,识海立时翻滚起来,内海法力倾泻而出,势难休止,一直涌出将近五分之四多一点的法力,才停歇下来。
一时间满脸煞白,坐倒在地。识海之中,玄音渺渺不知何意,那黑白帛书之上,怪字一晃而过,飞离出去。
紧跟着,便飞到了密室的墙壁上,一阵视线扭曲之下,一个数尺为径的空间通道呈在眼前。
通道那头,可见蒙蒙黄雾,绵延不绝。下一刻,密密麻麻的绿眼长虫从黄雾窜出,直往通道这一头钻过来。只是方探出个脑袋,便干成了一团,落在地上。
不一会儿,洞口便堆了厚厚一层干瘪的虫子的尸体。
“成了!”不二精疲力竭地扶着墙,勉强说道。
……
密室之外颇远的某处房间,苦脸修士正盘腿打坐。
他面前摆放着一个黑白二色浑浊搅拌的灵池,池旁立着一个华芒闪动的水晶罗盘。
一道清明透亮的光线自罗盘而出,绵绵不绝地涌入苦脸修士双手大拇指尖的少商穴。便在此时,那光线戛然而止,再无动静。
“歇了?”
他轻声说道,再不作理会,盘腿静坐。
“咦?”
良久,忽然轻咦一声,神识探入内海之中,只见其内静立二兽。
其中一个洁白无瑕,形貌似鹤,便是他的主修镇海兽太上清鹤。
另一个通体黝黑,身形似蛇,蛇背生翅,翅上密布白色羽毛,自是极为罕见的异兽。
此刻,那翅蛇浑身闪过一道黑芒,一个四周边缘扭曲空洞在其身前忽地闪现,又倏地灭去了。
苦脸修士眉头一皱,陷入苦思之中。
……
“快走!”魔女驭了一道罡气,将不二扶起,连忙催着他行动。
“等等。”不二却向光壁对面走去:“把唯梦也带上。”
魔女眉头一皱,心道:“你可不要打扰了人家的好事。”
但也不曾拦阻,眼看着不二过了光壁,忽然想到那姓南的岂不是也要跟着过来,登时吓了一跳,连忙隔着通道挥出一道罡气,将另一头的虫群和黄雾打散了,
这才钻过空间通道,到了对面,立时唤了一道罡气护罩,将浑身裹得严严实实,这才安了心。
回头往空间通道瞧去,却老半天看不见魏不二的身影
“快点过来罢。”
她心中有些焦急,忽然生出了极为不祥的预感。
少许,空间通道对面光芒一黯,紧跟着出现一个身影,却是南秋赐光着身子先从通道那头飞了出来。
满身是汗,目光迷离,显然意识已不大清醒。
再看他大腿之上,一大片的血迹直往下流。
仔细辨识,可以明显看到几处横切的伤口,显然是为了抵御粉红雾气的邪火,自残所致。
“倒是个舍得狠心的。”
她冷笑一声,忽然浑身罡气猛地炸开,冲天的杀机毕露:
“今日活该你的命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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