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来的时候,他蹙着眉,表情很难受。她见状,心头一惊,连忙过去问他:“小舅,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眉头依旧拧着,将醒未醒的模样,手无意识地放在了小腹处。
她眨了眨眼,顿时明白过来,他是不是想去洗手间?
在医院,针对昏迷或者术后不能行动的病人,一般是有导尿管的,可是在这里……
房间里是有个厕所,不过很窄很简陋,她不知道能不能扶动他,于是抬手试着拉了拉他:“小舅,能起来吗?”
他无力,一动不动。
沈倾城完全没有这么照顾病人的经验,想到什么,她去厕所拿了一个小桶过来,咬咬牙,去解傅莳光的裤子。
他显然憋得很难受,身子无意识地动着,口中发出粗重的声音。
他在医院穿的是病号服,所以,是松紧带,沈倾城解开后,很快就看到里面鼓鼓的。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脸颊红得好像能滴血,可是,到了现在,她也只能这么做。
将他那个掏出来的时候,她没敢看,只觉得自己手心里都是汗,将小桶递过去接住,咬着唇:“小舅,可以了。”
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她说的话,只能别开头,就那么等着。
他似乎也不习惯这样解决,身体无意识地动了动,呼吸很乱,直到,实在忍不住。
耳畔有水声,沈倾城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手里拿着的东西格外得重,一会儿,就让她手都有些哆嗦。
好容易等他解决完,她连忙松开他那个,冲到洗手间去倒桶。
等她弄好过来,她还是不得不看一眼他那里。
此刻安静的、蛰伏的模样,和当初她第一次在外婆家见他赤着身子的时候不一样。
突然,一个画面蓦然在脑海里闪过。沈倾城想起,当初她发烧时候,好像摸过哪里?
坚.硬的、滚烫的,又直又粗,她用力扭了一下,还说没断?
那是真的还是梦?为什么觉得好真实?
顿时,她的呼吸一下子全乱了。她快速帮他将裤子提好,再没敢多看一眼,就快步去洗手间,将手来来回回洗了好几遍。
做完了这些,沈倾城回到床边,再次给傅莳光把脉。
似乎,比刚才在医院时候稍微平稳了一些。她又给他检查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见的确在好转,顿时明白,现在对他来说,最难的的确是那个病毒感染。
医生病例上写,只能靠病人自身对病毒的对抗,因为外力上能做的都做了。
沈倾城又回忆了一下之前吴老太对她讲的一些医理,上面说,如果病人无药可医,那么,或许可以用针灸的办法,推动气血流通,让身体的气提起来,对抗病魔。
她之前在吴老太的指导下,曾认真学过很久的针灸,过去也帮吴老太扎过针灸。所以,当初救阿加的时候,才会马上能将昏迷的人唤醒。
但是飞针走穴,对沈倾城来说,真的是第一次。
她再次给傅莳光把脉,发现他的脉象在刚刚的平缓后,又开始变弱,心里明白,现在没有药物维持,再加上这里环境艰苦,如果她什么都不做,他很可能就这么醒不过来了。
虽然从未试过,但是,如果试了,或许就有一线生机。
沈倾城只犹豫了几分钟,便准备施针。
先将傅莳光身上的衣服都解开,然后,她将随身携带的针灸拿了出来,用行李箱里的酒精消了毒,一一平铺排开。
走穴需要速度很快,要在极短的时间里,将针刺入相应的穴位,对人的精力集中要求很高。
沈倾城听到外面又有吵闹声,连忙起身检查了一下门锁,又拉了个木柜子将门口堵住,这才重新洗了手,开始给傅莳光施针。
她手指灵巧,一根根银针快速对准穴位落下,刺入的瞬间,傅莳光不会感觉到痛,也不会有一滴血珠渗出。
二十多根针,走完的时候才十几秒过去,沈倾城已然浑身是汗。
她害怕傅莳光无意识动弹,于是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指,静静等待时间。
她的手指一直搭在他的脉上,心头摒除一切杂念,静静地听着。
血脉中,哪怕一点儿细小的变化,也会随着指尖的神经,传到大脑之中。
她欣喜地发现,他似乎正在好转。
时间缓缓过去,行针不能过长,沈倾城放开傅莳光的手,快速将针取出。
做完所有,她终于能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因为,她看到,他的唇.瓣开始逐渐有了血色,虽然还很憔悴,可是,至少给了她生的希望。
之后,每隔一会儿,沈倾城就会给傅莳光把把脉,她发现,他的身体底子真的很好,她都能感觉到他的气血运行在一点点变得平稳、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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