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此时躺在榻上,用帕子捂着嘴,哭声哽咽着从巾帕下泄溢出来。她虽闭着眼,可一双眼已然红肿不堪。
她阿婆则坐在另一边安慰着阿娘:“我们不去同她计较,狗咬了人一口,人总不能反咬回去!”
她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焦急的跪坐在她阿娘身侧,声音不由的便带哭腔:“阿娘,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阿娘我去请大夫……”
她跳下床榻便要往屋外跑出去,被她阿婆喊住,轻声道:“你阿娘好好的,你别去吵着她,让她睡一会,一觉醒来就好了。”却闭口不提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如无头苍蝇一般在院中打转,又着急又无措。
街坊四邻们依然围在门口往里间探头探脑,声音低沉的议论着方才发生之事。
芸娘从房中出来,立刻便有一位四旬妇人主动拉着她手,一边将她面上眼泪拭去,一边愤愤道:“那媒婆子端的可恶,竟然……”
这位妇人与李家同住在古水巷,早先曾在戏班子里学戏,后来年龄大了,便出了戏班,找了个汉子搭伙过日子。
她虽不再唱戏,却把这番才能放在了日常生活中,背地里说起他人的坏话来,模仿的十分惟妙惟肖。
芸娘听了她的话,再加上一旁其他邻人零星的补充,终于明白家中发生了何事,小小人儿怒瞪双眼,只一声怒吼:“凭啥不能咬回来?!我咬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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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戏明日开演,腹黑少女要发力啦~
第22章恶媒婆口出恶语
约莫半个时辰之前,江宁府里到处给人保媒拉纤的吴婆子推开李家半掩的院门走了进去,手上提溜着一对米酒坛子,坛子上贴着一方红纸,上书一个“田”字。
两位李氏对吴婆子这副行头与所带的礼当十分相熟。
过去曾有多次,这吴婆子便提着这样两小坛米酒,摇着团扇,将肥硕的身子挪到李家的院中,把酒坛上写着“田”字的这家酒铺子里的田老爷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从家有多少田产、田里某产多少斤粮、屋后养了多少头猪、一头猪每年产多少斤肉一直说到家中原配如何入不了田老爷的青眼。
最后抛出此番来的目的:田老爷不嫌弃李氏上有老下有小,愿纳她为妾,从此过上“你种田来你养猪,你伺候完主母再伺候老爷”的田园生活。
以往数次,李氏都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这媒婆竟也心性坚韧,每每被拒绝,半分不以为杵,捂着嘴笑上一阵,将话题从李家院中那棵桂花树扯到田老爷家的核桃树,又从核桃树上扯回桂花树。
最后用帕子将嘴角沾的沫子擦拭干净,迈着八字步去了。
下次还来。
只被拒绝的次数多了,这媒婆心中便存下了气。
媒婆这个行当究竟是个要赚银子吃饭的行当,李氏这一副坚贞不屈的模样,摆明就是不想让她赚这保媒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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