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婆叹道:“我生陌白他阿爹那年,江宁府河提垮塌,那年我爹娘被水冲走,再未寻到。一晃三十来年过去,不知三十年前大修过的河堤能撑到几时……”
再过了几日,雨神奇的停下,连一个多月未见的日头也窜了出来。憋了一个多月,日头竭力的散发着热情,游荡在街面上的难民才被雨水浇过,又被日头暴晒,苦不堪言。
好在天是真的放晴,积水极快退去,江宁官府为难民们发放了回乡费,渐渐的街面上也便日益平和下来。
石阿婆坐骡车回去古水巷,瞧着院里除了茅房坍塌外一切安好,固执带了石伢回了自家院子。刘铁匠便跟着去将茅房重新盖好,也就回了自家铺子,张罗着开门做买卖了。
便是在秋日将至的前几天,李家几乎对罗家父子的平安归来不抱任何希望时,香椿将骡车赶的歪歪斜斜,又笑又哭的传来了好消息。
罗家父子归来啦!
这一日院中树上停着一对喜鹊叽叽喳喳了半日,李家几人只想着该不会是附近有人家扮喜事,鞭炮声将喜鹊惊吓到了李家,半点没往罗家之事上想。
青竹取了一把米撒在树下引诱喜鹊来吃时,便因着现成的姐夫不见了而叹气:“我将将瞧着他顺眼些,便出了这事……他的那些个苗子可怎么办哦!也不知另外一位‘云娘’知道了会怎么办……”
日头的光晕从树梢撒下,闪的芸娘睁不开眼,一瞬间想起些什么往事。
仿似过去不知什么时候,她自己还小,穿着阿娘做的新襦裙跟着上街。
那时她顾着追看两只喜鹊,等阿娘从菜摊上买完菜蔬一回头,她已将不见了踪影。
后来喜鹊停在了一棵梨树上。
后来梨树上的喜鹊换成了芸娘,树下多了一个脸盘圆圆的黑小子。
她记不清彼时她同那黑小子说了些什么,就像她记不清在王家庄子的荷塘里遇到罗玉时,他臂弯里的藕段有几节。
青竹瞧那喜鹊站在树杈上虽不离开,却也不敢下来啄米,便拉着芸娘躲去檐下,远远窥探着它们。
果然周边没了人,喜鹊便双双飞下来,一跳一跳到了米粒前,在啄米之前最后一次往四周瞧了一圈。
这疑心疑鬼的动作令它们失去了啄到米的最后机会。
临街铺子传来跌跌撞撞的跑动声,香椿的人影还没到后院,他的呼喊连天将李家几人都吸引出来的同时,也将那一对喜鹊惊跑。
它们跌跌撞撞的跳了几步才想起展翅,只扑闪了一下翅膀便高高飞起,连一个黑点都没留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石阿婆的能耐又一次得到了印证。
香椿给李家通报完罗家父子大难不死、父子平安归来的消息后,便咧着嘴往下一家赶去。
李家众人忙忙上了骡车,赶去古水巷接了石家祖孙,共同往罗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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