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刑官后槽牙一咬,再不提跪或不跪,只扶额将先前的问话重复一遍:“你二人与嫌犯是何关系,为何喊冤?”
柳香君往刘铁匠处一指:“他是我干哥哥!”
芸娘也跟着往刘铁匠处一指:“他是我阿爹!”
她不等提刑官问话,径直将心中不忿道来:“大人,此案明明有诸多疑点,您怎能视而不见?”
她一条一条列出来:
“第一,我阿爹将打铁铺子借给妇人居住,她死在其间,乃他人所为,并非我阿爹害死。否则,我阿爹为何杀了人却不抛尸?”
“第二,我阿爹同那妇人是十几日之前发生过争执,而妇人的尸体是五日前被发现。如方才仵作所言,发现时尸体还未腐烂,说明乃是新死,怎能将死因归在我阿爹身上!”
她的言辞一声比一声激越,神情慷慨激昂,仿佛面前那提刑官如虎豹豺狼,根本不是民众的父母官。
“诸般漏洞如此明显,不合乎常理,你却视而不见,意欲屈打成招,你是什么父母官!什么提刑官!”
柳香君暗暗将芸娘一拉,芸娘哪里顾得上旁人的提点,只顾着将心中不忿脱口而出,然忘记她平日“迂回婉转”的做人准则。
那提刑官果然被她激的大怒,惊堂木拍下,目眦欲裂指着堂下两人,雷霆般的怒火几乎要将盖在匾额上的罩布点燃:“好厉害的刁民,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诬蔑本宫!掌嘴,给本宫重重掌嘴!”
厉喝声响彻整个大堂,仿似梁上灰尘都要被震落。
后门处的殷人离摇摇头,转首同边上衙役慨叹:“那小胖妹太不聪明,将你家大人激怒,于她而言可没好处……你家大人一贯里都是如此暴虐吗?”
衙役终于拣着个为自家大人说话的机会,忙将一颗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回大人,我家大人爱民如子,可也嫉恶如仇,审案是要故意做出些威风模样……”
殷人离“啧啧”两声,夸赞道:“连一个小小衙役都如此会说话,你家大人果然是个妙人!”
那衙役一愣,分析了半晌,只觉着殷人离的这个“妙”字着实不像是好话,再不敢同他多言,立刻缩回了脑袋,一动不动的站起了他的岗。
殷人离又转头往堂上瞧去,大堂上柳香君一把将芸娘扯回了匾额之后,指着匾额怒叱道:“谁敢在圣上面前造次!”
匾额一出,谁与争锋。已经围上来的衙役又为难的退下。
殷人离一笑:“圣上这匾额作用还挺大!”
大堂里边,柳香君得意向芸娘一瞥眼,伸手去袖袋里掏巾帕。
那巾帕软薄,夹在指尖仿似无物。只一扬手,巾帕被掏出来的一瞬间,罩着匾额的绸布便被柳香君夹在指尖连带而下。
阳光灿烂,尘埃在光线中一颗一颗照的清晰。即便是背着光,匾额上的情况也清楚的如同秃子头上的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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