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个小铺子,于她搬迁内秀阁之事上并无助益,她又得似无头苍蝇一般往他处问去。
而恰逢此时,青楼的买卖有了明显回升。
富户官宦们玩乐的兴致终于从洪灾的打击中复苏。
莫说首屈一指的班香楼,便是私窠子里的姐儿也开始有了进益。
这般向好的状况又逼的芸娘心火旺盛,长了一嘴燎泡。
她回想起当初第一次为内秀阁找铺子时,彼时柳香君还是姐儿,她在日常接客中认识的人多,方帮她寻了这处铺子。
此时柳香君虽已上了岸远离了昔日人脉,然芸娘手上还有舞娘赵蕊儿啊!
她想起这茬时,正从一处相看的铺子里出来。此时牛毛细雨依然在飘落,时已近黄昏,远处班香楼的灯火将一条街都照的璀璨辉煌。
赵车夫坐在车辕上,瞧着芸娘从铺子里出来,看她的神色并无惊喜,心知这铺子也不合她意,便持着伞从车辕上下来,撑开在她头顶。
她瞧着被借来的绿豆支棱着仅剩下的一只耳朵在雨中肃立,偶尔自己个儿卷起耳朵弹开雨水,十分的自得其乐,心情便也莫名的有些好转。
她吩咐着车夫:“你先回去,顺路同我阿娘说……便说我去了柳香君处,让她不用为我留饭。我会早早回去。”
赵车夫听了,担心她夜里回去路黑,便斟酌着道:“不如小的回去先向夫人打个招呼,再去接你……”
城里骡车依然不多,到了夜里,极不容易寻到。
芸娘听罢便也点了头,指了指班香楼:“我便去那处楼里,过一个时辰你去寻我。”
她从袖袋里掏出一钱碎银令他寻个地方吃饭,便撑着伞往班香楼而去。
角门处依然守着龟公,她这张脸这些日子终于能抵一些银子,龟公瞧见她,知道她与“江宁义妓”是一窝里的,便也不再多瞧她,任由她上了楼。
楼里人影瞳瞳,妓子同恩客的嬉闹声声声入耳,夹杂着歌舞的曲声。
酒香味同胭脂味混合在一起,再加上地龙和火墙带来的温度,使得人人面红心跳,倒是应了青楼勾魂引魄的名声。
她顺着楼梯上了一层,瞧见正厅里舞衣翩翩,赵蕊儿正带着众舞姬在正厅里摇曳生姿,一旁是箫笛胡琴的伴奏,奏的是一首仿似讲着爱而不得的的曲子。
琴师功力深厚,仅靠几根琴弦便将一个爱情讲述的缠绵悱恻,分外动人。
芸娘趴在栏杆上瞧了一会,莫名的有些心酸,而眼前的舞姬们却顶着一张标准的笑脸,将旋子转的仿似要飞起来。
胸膛前同腰间大片的裸露,在这冬日的夜雾里,少了艳情,多了几分楚楚动人的滋味。
一曲舞罢,四周一片喝彩声,有恩客当众喊着舞姬的花名,其中赵蕊儿的呼声所占最多。
在那样的喝彩声中,赵蕊儿只得再三行礼,方才得以从舞台上飘摇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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