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公趁热打铁:“这堤坝修好,也就是近十来天的事。这些棚子一撤,我们去哪里再寻这发财的机会。小弟带你去筹些银子,再加上手里这七百两,等到了明儿,我们就有万两身家!万两是什么概念?那是能在我们住的客栈里好吃好喝一辈子,还能养两个最贵的姐儿!”
恶汉眼中光簇越来越亮,辉煌璀璨的未来唾手可得。
他狠狠往地上吐口唾沫,浑身充满了波涛汹涌的干劲:“走!”
晌午,永芳楼后院。
芸娘从睡梦中醒来,先美美伸了个懒腰。
待她洗去脸上黑灰出去时,李氏已经先她一步起了身,正在同李阿婆、哑婶摆弄晌午饭。
这样一出计策,李氏虽只知道其中的五成细节,却也不能放任芸娘撒手干,每晚必坚持跟去。虽是坐在骡车里未露面,可心里怎么也比等在家中心安些。
待吃过晌午饭,彩霞满天,芸娘又进去往脸上均匀的抹上黑灰,画上烧火棍双眉,穿上从石伢那里挑来的小娃儿衣裳,方坐在院子中等。
后院门咯吱一响,李大山从外进来,也坐在她身畔等。
未几,李氏同哑婶已收拾停当,几人出了后院。
收网的这一夜,骡车由李大山赶,哑婶也是一副汉子装扮,将要跟着芸娘进去赌棚,亲眼瞧一瞧恶汉的惨状。
骡车很快到了堤岸边,芸娘将身上散随银子都掏给李大山,到了夜里买宵夜吃。她则同哑妇两人一前一后往堤岸处的棚子而去。
这世间最令人遗憾的是仇人近在眼前却无法报仇。最快意的自然是报恩报仇。
哑妇对恶汉从心理上就有深深的恐惧。芸娘带她来,便是要她亲眼瞧一瞧,往日坐在她头上作威作福的阎王爷,今晚是怎样一副惨状。
不能手刃仇人,看仇人受罪,也是有大仇得报的快意吧。
当日头完下了山,河中倒映出一轮新月时,被层层遮的密不透光的赌棚里已是灯火通明,摩肩接踵。
所有人面上被欲望驱使的疯狂,那些演技浮夸、用力过度的之人疯狂的喊着“大大大”、“小小小”,引得场中唯一的真赌徒热血沸腾,将将进了赌棚用手中银子换了赌票,便冲去了猜大小的赌桌,将一张赌票啪的往桌上一拍。
龟公忙忙“好心”的提醒他:“哥哥,悠着点,这一张可代表两百两银子!”
今夜的筹码再不是一钱银子,一张赌票代表的是两百两,两人筹集到的银子加起来一共有三千两,一共换了十五张赌票。
如若按照前两日翻十番的速度看,凌晨两人将会带着三万两银子走。
而如若输了……
不可能,前两夜都未输,今夜怎的会输?
而场上劳工是否是各个能拿出来上百近千两银子的本钱耍赌之人――已没有人考虑此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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