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几人群情激愤,有人提议道:“脸蛋子不够,那只有取他手足,取他子孙根了!”
众人纷纷附和。
芸娘忙忙上前,阻止道:“可不能伤人,再说也别在此处伤人啊,那乱葬岗上地大物博,何必在我这处出人命!要不,你们先让他将欠条写下,再做其他了断?”
骰子丁立刻从包袱里翻出提前准备好的文房四宝放在桌上,龙飞凤舞写下十来张欠条,连同恶汉的大名都写在了欠债人位置上,只将所欠银两和债主两栏空了下来,由每位债主上前添了自己名字和欠债数目,再取出印泥,让债务双方都画过押,方将欠条分发给众人,指了指摊在地上如死鱼一般的恶汉道:“人留给你们自己处置,我们赌坊不掺和……”仿佛忘记方才是如何掺和的令恶汉的小脸肿成了猪腚一般。
众人齐声大喝道:“爷们儿,走,往乱葬岗上还账去!”将几乎失了魂一般的恶汉提起来五花大绑,熙熙攘攘的出了赌棚。
而骰子丁也跟在众人身后往外去了。
此时,一直躲在棚外黑暗处的龟公却溜了进来,两眼精光,半点疲乏之色未见。
芸娘朝他扔过去一口袋散碎银子:“你先将棚子收起,在暗处等他们,机灵点儿。他们回来时,将工钱发出去。一个子儿不许贪。今晚瞧见我的手段了吧?莫想着糊弄我。”
龟公接过钱袋,点头哈腰的应了,将棚里余下三人送了出去。
骡车静静在路边等待。李大山见熟悉的人影闪动,忙忙迎上前,低声问了句:“还顺利吧?”
芸娘回头看了看走在后面的殷人离。
顺不顺利,要看他方才是说真的、还是吓唬她……
她拍了拍车厢,探头进去对等在里面的李氏道:“阿娘,殷人离吓唬我,你帮我说说……”
她心知殷人离同自己不对付,不一定愿意帮自己。可他对她阿娘倒是十分恭敬,且腹泻那些日子,也曾吃过李氏熬的粥,说不定为了报恩,愿意卖李氏的面子呢。
李氏依言出了车厢,忙忙上前对黑暗中的殷人离道:“殷伢子,芸娘这回的事情我知道,她也不是完胡闹,实在是有原因……”
话还未说完,哑妇已扑通一声跪在殷人离身前,不停歇的磕了几个头。
殷人离急急退开两步,又上前将哑妇扶起来,低声道:“衙门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婶子不必担心。”
黑暗中,芸娘只觉得仿佛有人恨恨瞪了她一眼,可那一眼,便让她悬在心头的担忧放下,她立时觉着眼皮都要睁不开,已先行爬上了骡车。
第二日一早,芸娘心中惦记着事情的结果,挣扎着起了身,来不及吃饭,先往翠香楼去了一趟。
龟公已经十分敬业的守在了角门上,将这份能长久拿月钱的活路守得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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