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极慢,到天窗上透过来的光斑直直撒在地上时,约莫才到了午时。
被拉出去的富户没有回来。
外面再无声响,唯一传来的只有鸟叫。
芸娘一遍遍回忆她被送来的情形,然而能想起的只有她被人敲晕时眼前模糊的人影。
她记得清楚,那人影她此前才见过不久,是钱庄里那位踩了她脚的新伙计。
这么说,是那伙计同偷偷返回来的恶汉一起设计绑了她。
那,她在钱庄存钱时她便被盯上了罢。
不是,一定是此前就已被恶汉盯上。
否则他不会认出自己。
一定是他暗中瞧见过她同哑婶一起出现过,才会认出她来。
从她被劫已经过了整整一日,不知道阿娘、阿婆和阿妹她们怎么样,有没有也遭了毒手。
这里关着的这十几人不知道是不是部,其他地方不知道还有没有关着人。
不知谁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引得其他人的肚子连绵不绝。
芸娘摸了摸袖袋,六千两银子的兑票还在袖袋里,没有被搜去。
她紧了紧腰间绢带,朝上望了望天窗,悄声对一位汉子道:“阿叔,我踩着你肩膀,上去看看……”
汉子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天窗,哭丧着脸道:“你想的法子我们早想了。那天窗连个小娃儿都钻不出去,莫说我们了……”
话虽如此说,他依然蹲下身子,让芸娘踩着他肩膀,将她送上天窗。
天窗果然不大,比一颗人头大不了多少。
芸娘将眼睛凑过去,只见外间俱是高树杂草,隐见山峦,不见人烟。
肯定不在城里。
江宁城外俱是山峦,也不知她们这些人被关在了哪里,离城又有多远。
她失望的叹口气,伏低身子到了地上,同众人商量道:“现在他们还未为难我们,只怕是在等各家家眷交赎金。可我们已经见了他们的长相,即便交了赎金,我们也不一定能身而退……”
就有妇人哭起来:“那怎么办?我们要是都交了赎身银子,他们还为难我们,他们简直就是挨千刀的恶毒胚子,应该千刀万剐,祖宗十八代都去死!”
芸娘无奈,抓着那妇人的手安慰道:“婶子莫哭,现下哭没有用,我们只有自己想法子。”
昏暗中,所有人都看着她,等着她出个法子。
她将声音压的更低,道:“现下只有两条路。其一是借解手的借口,想法子跑出去。其二是与绑匪们周旋缓交赎金,如果赎金一交,只怕我们立刻就要被咔嚓。”
立刻就有个汉子杀猪般吼叫道:“好汉……好汉……我想解手啊……”
有铁器拖地的声音从极远处传来,一个魁梧的大汉出现在众人面前,那大汉透过栏杆将大刀伸进来,拍了拍汉子的脸颊,道:“想撒尿?要不要大爷服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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