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老夫人缓缓睁了眼,静默半晌,问道:“从衙门里借来的衙差都已到位了?”
她声音苍老,气息不稳,与晌午之前精神矍铄的模样相去甚远。
戚妈妈一边将老太太扶起,弯腰为她穿好鞋子,一边回到:“左管家已安排得当,‘那边’半点看不出蹊跷来,凭那些丫头武艺再高,也断不会去搅了喜宴。”
左老太太听罢,又闭眼坐了半晌,方喃喃道:“我老了,手段不够用了……”
她下了炕,由戚妈妈扶着去了前厅。
外间天色渐暗,还未到掌灯时分,前厅里一片昏暗,不可视物。
戚妈妈上前点了灯烛,放在几案上,瞳瞳烛火中,在墙边显出个半跪的人影来。
戚妈妈扶着左老太太去上首坐了,便悄无声响的出了门,将厅门掩住,亲自守在门口,将各处窥探的眼神阻在门外。
厅里面,老太太对着墙边跪着的那人道:“事情你也做下了,你如今跪我,难道我能去亲手毁了明日的喜宴?”
跪了几个时辰的左夫人低声道:“媳妇不是此意。”
“不是此意?”左老太太声音骤然拔高,双目紧紧盯着左夫人,半晌却苦笑一声,道:“这些年,我险些忘记你是个有成算的。你想干什么事,就会千方百计去做。当年你一心看上屹儿,便能去求了太后赐婚。如今你疼莹儿恨芸娘,便能伙同苏夫人私下改了婚约……”
她喉中一阵腥甜,半晌方续道:“那苏夫人既能伙同你做下此事,你以为莹儿在她手底下,能讨得好日子吗?”
左夫人急急辩解道:“母亲,非儿媳只想着莹儿。母亲还记不记得,我们数回进宫,如若遇见皇上,他待芸娘总与旁人不同。再过一月,宫里便要采选,如若芸娘选中,我们左府,便是一时半会无人承嗣,也动不了根基……”
左老太太双目紧紧盯了她半晌,长叹一声:“罢了,去吧,明日喜宴过了,才是要面对内乱之时。你去将屹儿唤进来。”
左夫人忙忙应了,撑着跪麻的双腿,高一脚低一脚出了上房,慢慢挪回了正阳院,使人去将左屹唤进了内宅。
左屹一路大步疾行,惴惴着进了柏松院上房。
将将掀开前厅帘子,他便扑通跪了下去,低声痛心道:“是儿子不对,儿子在苏左两家的亲事上操心太少,已致铸成大错。”
老太太一脸的疲惫,半眯了眼睛瞧着他半晌,方道:“事情已迫在眉睫,如今我顾不上追究你的错处。你听着……”
她示意他起身,沉稳的叮嘱道:
“第一件事。左管家已经寻来了衙役,都用银子封了口,事情传不出去。今夜凌晨,换了衣裳的衙役便会守在芸娘院子门口。你亲自去向衙役们说清楚,拦着归拦着,千万莫伤了人,那院子哪怕一个下人,都不能伤着。”
左屹忙忙应了。
老太太喘了口气,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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