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他为了救自己,竟能受这般重的伤。
现下想起来,自己竟为了那劳什子的清白不清白,同他置了许久的气,真真是矫情的可笑。
她此时小心翼翼问道:“那他,殷大人现下,可好起来了?”
那媳妇子却摇一摇头,啧啧做怜惜状:“姑娘是未瞧见,大人腹间那伤口老大,又久未好好医治。他昏倒后,柳郎中才发现,那伤口竟然化脓生疮长了蛆,光清洗伤口,大人都昏过去几回。前两日缝合了伤口,今儿早上才醒来第一回,喝过药,刚才又睡过去了。”
芸娘心下担忧,央求着媳妇子道:“劳烦阿姐扶我过去瞧瞧他。我不吵醒他,只在一旁坐一坐。”
媳妇子只为难了一会会,便软了心肠,一拍大腿,铿锵有力道:“得,我也不做那棒打鸳鸯之事,现下就扶你过去瞧。”
此时芸娘哪里顾得上再同媳妇子解释二人关系,只在媳妇子的搀扶下竭力起身,虽伤口发痛,却也忍着不言,往前行两步,歇上一歇,走了一刻钟,方到了前院。
殷人离的房里极其安静。
一旁侍候的下人见进来人,忙忙行了礼,端了茶水来,在媳妇子的指使下,出了房,守在了门外。
媳妇子取了一张椅放在床边,扶着芸娘坐了过去,方悄声道:“姑娘慢坐,再过一刻钟,我过来扶你回去。时间长了,若是大人醒来瞧见,却要治我照顾不周的罪。”
芸娘忙忙点头,悄声道:“我绝不吵醒他,你不会受牵连的。”
随着房门轻掩,房里重新安静下来。
床上的殷人离紧闭着眼睛,眉头下意识的蹙起,正沉沉昏睡。
时近五月,天热人乏,他的中衣极薄,软被只盖住了双腿,她极轻易便能透过中衣,瞧见他腹间层层缠绕的纱布。
她记得在荒郊野外时,他即便入睡也是极警惕的,如若有一丝风吹草动,他便立时睁了眼,周身自然起了一股杀气。
然此时她进来这般久,又盯着他看了半晌,他却丝毫防范都没有。
可见,他的伤势是极重的。
她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还要再叹时,眼前的青年却轻声道:“你这般不停歇的叹气,还说不吵醒……。”
说话间,青年嘴角含了一丝笑意,双眼微眯看着她。
芸娘倏地一惊,不知怎的心里起了扭捏,低声道:“你,你何时醒来的?你醒来的这般早,我如何给侍候你的人交代?”
殷人离微微一笑,悄声道:“你我小声着说话,不惊动她们。”
芸娘抿着嘴一笑,眼圈却先红了,只咬着嘴不说话,半晌却道:“奶娘给我吃了不知什么东西,腹中疼的要死,一定比你这伤痛上许多。”
她这话说出来,自己听着却仿似要同他翻旧账一般,忙忙又补充道:“后来便不痛了,也就算了。”
殷人离叹了口气,忍痛将手伸出来,抓住了她的手,道:“是我不好,没有护好你,你从未受过半分细作训练,又怎会……”
他话未说完,芸娘却先抖了一抖,一把将自己手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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