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注意力短暂的从青竹身上,重新转回到殷人离身上。
李氏也将目光投向他,借着思绪在这一瞬间的跳开,好缓解缓解她的二女儿可能同一个男人有牵扯的噩耗。
殷人离看着眼前的四双眼睛,最后将目光聚焦到芸娘面上。
他溃败道:“我以为,你有些中意姓高的。”
芸娘声音有些哽咽:“我如何,关你何事?”
她将话题挖掘的更深入一些:“那四个兔儿爷呢?也是你干的?”
他用沉默表达了他的承认。
她眼泪立时扑簌而下。
此刻她半点没有想到那些被打之人的可怜,她所有的难过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你自去定你的亲,为何要来干涉我?难道你今后有了家室,却还想着让我一个人?”
他的心立时溃不成军。
他将将张了口,想将她的名讳已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的户籍纸上的事实不打自招。好在他的岳母更了解她的大女儿。
李氏用她激昂的呵斥声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颤抖的手指,隔空指着青竹道:“你说说,这娃儿的阿爹,同你什么关系?”
与此同时,她给殷人离使了个眼神,告诫他要沉得住气。
殷人离惊醒的闭了嘴,换成青竹怔怔的半张嘴,面对着她阿娘的诘问。
前厅再次陷入了寂静。
于这寂静中,小和尚戒馋再次率先发声:“她是我阿娘,我阿爹稀罕她!”
这一日的傍晚,殷人离离开李家时,只觉着一阵舒心,又一阵疲惫。
舒心的是,他的芸娘的心房,暂时并未被旁人占据。
疲惫的是,他的那位小姨子同那高俊的事情,太过让人烦心。李夫人这一分神,只怕他和芸娘的亲事就不好顺利推进。
自然,谁疲惫都没有李氏本人更为疲惫。
她未想到,这一生就这么两个闺女,其亲事上竟然要让她操碎了心。
大的那个,已经让她破天荒的卷进了一桩子协助抢亲的荒唐事上。
小的这个,却给她寻了个鳏夫女婿,且这鳏夫的拖油瓶,还一口一个“贫僧戒馋”,让她疼不得打不得。
自然,她还不知,这位高家公子竟是当年想掳走青竹而被两个闺女使计投进牢里的那个。
殷人离离开后,李家的家务事依然在继续。
李氏躺在炕上,额上覆着一张巾子,喃喃道:“我怎的这般命苦哇――”
她的这声自叹从掌灯时分一直重复到月上当空,房中地上跪着的那两大一小,也跟着跪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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