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的温暖并没有暖了他的心,他急切道:“大人,卑职上回诊脉诊错了,夫人那吐血的毛病还没痊愈,此时正是关键时刻,若不保养好,便要留下一辈子的病根。
昨儿,夫人脸色蜡黄,整个人烫的像个火炉,却执意不愿求医。我们谁都劝不住,只知道哭。奴婢猜着,也只有大人能劝一劝夫人……”
殷人离立时起身,着急道:“怎地不早说?”
他今日一早在鹊仙楼上便看着她脸色不好,然当时他瞧着她一边扣衣扣一边从房中出来,还同那小白脸兔儿爷说着什么赏银之类,即便他明知她不会养面首,却也被她那句“送他绿帽子”的话气的夺门而出。
之后便郁郁到了现在。
他一捞披风已大步出了雅间门,跨上马飞驰而去。
柳郎中就着桌上剩下的酒菜混了个半饱,美滋滋的品茶时才想起来,他方才只顾着虚虚实实的编瞎话诉说核心事件,倒将李芸娘窝藏的地点这一重大要素未透露。
不知这位上官,能不能寻到那宅子里去啊?
傍晚时分,柳宅已用过晌午饭,收拾的一应停当。
因着宅子里来了芸娘这尊大佛,柳香君只好作陪,便也未往各青楼里去巡视买卖。
芸娘占了的房中,火炕烧的暖和。
永常赖在她身侧,积极的向她表忠心。
“下回,殷阿叔再敢娶阿姐,我就背着阿姐逃,让他一辈子见不到你!”
芸娘抚着他脑袋,幽幽道:“也用不着你背,只怕他也不想再见阿姐了。”
永常理解不了大人间的情感牵绊,只想着再也不能在芸娘面前挣表现了。
他愁眉苦脸坐了半晌,回自己个儿房中去睡了。
一更时分,外间传来敲门声。
未几,冷梅的声音传了进来。
她见了芸娘,笑道:“一个是来瞧瞧东家今晚回不回鹊仙楼。二个是,又有人求见东家,那因由,同早上方玉常的一样。”又是个被殷人离胖揍过的兔儿爷。
芸娘叹了口气,道:“宣吧。”
那兔儿爷低着头进来,将将要往地上跪,芸娘无精打采的止住他,懒懒道:
“我知你要说什么,我问你一些买卖上的事。你若如实答话,我便帮你一把,让你再不被人揍。”
兔儿爷忙忙道:“东家但请问,小的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点点头,问道:“你平时接女客,可有官家内眷?”
兔儿爷一愣。这第一个问题就难倒了他。
女客恩宠兔儿爷,同男客宠幸妓子,看起来仿似相差不大,从性质上却相差一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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