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司焱煦把玩着一个药罐，脸上喜怒不辨。

刘演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如何了？”

司焱煦没有看他。

刘演手上捧着一张薄纸，递到司焱煦面前。

“臣等在夏莲的住处发现了这个，因藏在被褥中，此前并未被人找到。”

司焱煦迅速地从刘演手上接过一看，原来是夏莲所写的遗书。

夏莲在信中称，自己因一时贪念，做出了对不住苏素的事。

然而苏素最终不仅原谅了她，还愿意救她，她不愿再害苏素，无颜苟活于世，所以宁愿一死了之。

至于再害苏素具体指的是什么事，夏莲却没有提及。

“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司焱煦冷哼一声，将薄纸拍在案几上。

没想到，这么势利的婢女也有大义凛然的时候。

“王爷，那苏姑娘……？”

刘演低声问道。

虽然夏莲所中之毒的来源还未查清，但她的遗书已经证明，苏素与此事无关。

苏素在王府中无亲无故，也不会有人帮她伪造遗书并放置到夏莲房中吧。

当然，苏素安全与否本来不关刘演的事。

只是夏至一再提醒他，要尽快查清苏素是无辜的，否则惹恼了王爷，最后倒霉的肯定还是刘演自己。

司焱煦果然抬起头来，冷冷地瞥了刘演一眼：

“走，去地牢看看。”

王爷竟然要亲自去地牢那等污秽之地，果然苏素对王爷来说意义非凡。

刘演将吃惊的表情吞进肚子里，暗自庆幸自己听了夏至的劝告。

司焱煦本来就知道肯定不是苏素下的毒。

正因为如此，才那么快将苏素关进地牢。

他生气的原因，是苏素心慈手软乱发好心之余，竟然还因为同情对方，就给人家送药膏。

这下把把柄往别人手里送了吧！

更何况，苏素总共也只给他配制过一次药膏。

司焱煦越想越恼火，脚下的步伐如风。

他却没有意识到，他最不忿的不是别的，而是自己的待遇居然和一个背叛过苏素的婢女一模一样。

不过，过了大半天后，司焱煦的火气已经小了很多。

地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想必苏素也受到教训了。

“刘演，地牢里……”

正努力跟上司焱煦步伐的刘演，冷不丁被王爷提问，差点撞上他的脊背。

“回王爷，地牢里有侍卫看守。”

刘演大概推测，王爷应该是想问苏姑娘在地牢里可安全？

于是犹豫了一会，又补充道：

“地牢里阴暗潮湿，寻常人也不会到那里去。”

阴暗潮湿？

司焱煦眉头一皱，他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谁叫厉王殿下以前从未进过地牢呢？

苏素此前一直在浸药，本就体寒，阴暗潮湿的环境对她有害无益。

在这个理由的驱动下，司焱煦走得更快了。

地牢门口，两名狱卒正认真值班。

直到司焱煦走到他们面前，他们仍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王爷怎么可能来这里？

“咳咳。”

刘演见两人惊愕的表情，无语地大力干咳了两声。

“见过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