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一结束,两人又都沉默了。
看她伤心难过掉眼泪,柯木蓝也很想劝解劝解安慰安慰。只是她痛楚的根源是那个男人——她的丈夫。
她的快与不快那都是人家两口子自己的私事儿,他用什么立场去多嘴多舌呢?
朋友?除了互换了名字,了解了一点皮毛,其它的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他们又算哪门子朋友。
恩人?这理由要是说出去,估计能笑掉别人的三颗大门牙。
所以他没有任何的立场去说东说西,没的说,最后两人就演变成了,对坐两无闻的局面。
这时,一个小护士敲门进来对柯木蓝说,说是院长找。
柯木蓝与康聿容说明了一下,她说:“你去忙吧,我已经没事了。”
点了点头,柯木蓝便向外走。走到病房门口,握住了门把,正要拉开,突然顿在了原地。修长的手指在光滑的门把上摸索了好一会儿,骤然一紧,说:“记住,不管因为何事而放弃了自己,都是不值得的;把任何的希冀,依附在别人的身上,也是最不明智的。易朽的是生命,是转瞬即谢的花朵,永存的是对生的渴望,生的激情。每一朵勇敢开放的花,都是一个死亡唇边的微笑。所以,只有尽力的活出自己,才不会对别人的举动诚惶诚恐。”
柯木蓝走后,康聿容一直在咀嚼他说的这几句话,可就是一直想不透。
她的身子软软的倚在床头上,她的眼光也是软软的找不到聚焦。她很累,很疲倦,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她把身子滑下去,合上眼睛,真的睡了。
期间,柯木蓝进来过一次,见她睡的很熟,也就没有打扰。
康聿容醒来,天是黑色的,她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又往四周看了看。
病房里很安静,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暖黄色的灯光弥漫着温和的光线。这回睡的时间不短,她的手脚有点木木的,稍稍动了动,然后慢慢坐了起来。病房里除了她一个人也没有,她不知道那个叫柯木蓝的男人去哪了,只是看不见他在这陌生的环境里有点紧张。
喉咙有点干涩,她缓缓下床,倒了杯水喝,这才看见矮柜上放着份晚餐,伸手摸了摸还没有凉透,不过她却没什么胃口。
喝完水,康聿容没有立即回到床/上,而是一步一步的移到了窗台前。伸手推开了窗户,凉凉的风,一下全数灌了进来,吹动了她的发丝。
她愣愣的站在那儿,竟有些愣神儿,哦,已经是初冬了,她刚才的时候还是盛夏呢。
她只愣愣的站着,望着外头漆黑的天空,任由凉风吹在她的脸上,倒是不觉得冷,反而让她一点一点的清醒了,倏然,她想到了刚才的那个梦。
梦里,有爹娘,有姐妹兄弟,有清儿,有公婆,甚至还有柯木蓝和宋兆培。梦境很乱,没有具体的内容,可让她最清晰的是梦里的笑声。
没错,梦里的她在笑。
哦,原来没有章盛呈的梦里,她是笑的。
笑,微笑。
不自觉的她又想起了白天柯木蓝说的那几句话,他的话在心里不断的重复,重复越久,她的头脑就越清明。
章盛呈再出现的时,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个李利维。
从医院回去,章盛呈没闲着,他先到学校办理了退学手续,因为他是个“人才”导师一再的挽留,但为了路宛眉他是去意已决,最终学校还是签了字。接着,他又把租住的房子,以及里面的东西该处理的处理了。做完这些,他领着李利维来了医院。
章盛呈把李利维找来,打的是这样的小算盘。如果康聿容醒了,就直接离婚,如果还是半死不活的,他干脆就和李利维抬出医院,抬上轮船。反正是,他一刻也不能再在英国逗留了。
章盛呈这次是做了万全准备的,为了堵住柯木蓝和宋兆培的嘴,只要是能证明他和康聿容关系的东西全都带去了。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康聿容竟然真的醒了。
看着靠坐在床头的康聿容,章盛呈愣了愣,很快眉头就紧紧蹙成了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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