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这天,康聿容把清儿送到学校后,先去吴秀枝那里转了一圈,和她说了说洋装店的事儿,出来的时候看看时间还早,叫了辆洋车往公司走去。
走到崇文东大街的时候,突然看见急从而过的白队长。
这都过去好几天了,也不知道被白队长带走的黑痣男他们,有没有老实交代。又想到黑痣男很有可能就是纵火之人,所以康聿容觉得很有必要探探白队长的口风。
于是,她赶紧叫停,匆忙跳下车,付了车钱朝着白队长的方向急速的跟了过去。
康聿容赶过去的时候,白队长躲在胡同口,正伸着脖子鬼鬼祟祟的瞧看着什么。
她走到白队长的身后,清清泠泠的叫了一声:“白队长。”
白队长神色一紧,愣了两秒钟才缓缓回头,一看是她,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带着似显非显的,抱怨的语气说道:“你走路怎么连个声儿都没有呢?”跟个鬼似的。
康聿容忍不住的笑了,说道:“白队长,我的高跟鞋哒哒哒的,五里地之外都能听见了,我冲你走过来你还能听不见?你真要听不见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你耳聋;这二嘛,就是你现在在做着什么亏心事,根本就无心理会四周的动静。以我们上次的合作来看,我很肯定你的耳朵没问题,那就只剩下第二个可能了。说说吧,在干什么昧良心的事儿呢?”
白队长怔了怔,然后毫不客气的甩给她一个“懒得理你”的大白眼。登时,又把头小心的往外伸,看着街上的人群。
康聿容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但看这架势像是在跟踪什么人,一时好奇,也把脑袋小心的探出去,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这一看,康聿容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那两人说了几句什么,就进了旁边的咖啡店。
这时,白队长也把头收了回来,靠在墙上,点着烟。
康聿容不确定那两个熟人是不是白队长的目标,正想问问,却见他喷了口烟问:“认不认识刚才进咖啡店的那两个人?”
那是两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一个是“瑞祥阁”成衣店的老板季耀庭,一个是“新兴纺织厂”的老板方润。
“瑞祥阁”是北京城的老字号,有五六家连锁店了,康聿容的公司未开以前,是北京最有名的中式成衣店。
虽说,“瑞祥阁”和康聿容的公司都是做成衣生意的,但一直都是各出各的货,各卖各的衣,两三年了相安无事。
干的是同一行,她和季耀庭难免会碰面。尽管同行是冤家,表面上一直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
至于方润,康聿容曾与他是合作关系,公司里的原料大多都是出自他的“新兴纺织厂”。
一开始好好的,后来方润为了增长利润就开始以次充好,康聿容给过他两次机会,他却不知悔改,她只好与他解除了合约。之后,她与方润再无联系。
“认识,怎么了?”她问,眼珠一转,又问:“你在跟踪他们?”
白队长默然不语,没承认也没否认。
康聿容弄不明白他的意思,探究的看着他,这人看着就话不多,应该不会问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刹那间,脑海里闪过一种可能,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眼睛,试探的问:“这两个人与我们公司的事儿有关?你是特意跟踪他们的?”
白队长喷了口烟,轻飘飘的瞟了她一眼。
他是在跟踪那两个人不假,但是不是特意只是巧合。
他把刘奎(黑痣男)和李炳(尖嘴猴腮男)带回去之后,以聚众闹事为由,审了两天也没审出个头来。
他和李炳打过几次交道,知道李炳这人就是嘴硬,骨头软的跟个稀泥似的。于是,他暗示着让手下的人用点刑,结果抽了一鞭子就招了。
李炳说了,他和刘奎是街坊,从小认识。但这件事他只是个跑腿起哄的,他只知道刘奎收了季耀庭的钱,答应给季耀庭办事,具体是办什么事他就不知道。
后来,他又审过刘奎两回,这家伙倒是个硬骨头,抽了二十鞭子愣是一个字没说。
他也不想弄出人命,就先把刘奎关了起来,晾他两天再说。
今天出来是办点私事,在一个拐弯处,神色紧张的季耀庭就一头撞了上来。
大概是季耀庭心不在焉,而他又穿着便装,对方一时没认出他来,到了一声谦,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他看季耀庭行色可疑,又想到他和刘奎的关系,就跟了上去,结果看到季耀庭和方润碰了面。
白队长有他的职业操守,他不会随意的把案件泄露出去,不管是谁,他都没这个可能。
他猛地嘬了两口,然后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尖踩灭。
然后抬头说了句:“无可奉告。”就径直离开了。
康聿容看着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这人要是太正直了,有时也真是够……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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