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娘的脸色忽然一变,“四小姐,我昨天的确是身子不好,今天好些了,四小姐又不在客栈,我不能出去走走吗?”
“……”
“再说了,我又不是去玩的,我是打听四小姐的消息去了,路过胭脂铺,打算买两盒回京当礼物送人,四小姐为何诬陷我打扮起来给旁人看?这难道是四小姐在聚贤书院里,学到的规矩吗?肆意诬陷好人?”
霜月眯了下眼,好个牙尖嘴利的梅姨娘。
郁娇笑了笑,“梅姨娘,你呢,尽可以不承认,但是,我是眼见为实,要不要我说出你跟谁在暗中来往?”
梅姨娘的脸色,忽然惨白一片,“四小姐,你冤枉我!”
郁娇笑着看她,“真冤枉你吗?那天晚上,你我在长宁郡主园子门前分开后,你同谁,在月下说话来着?”
“……”
“要不要我将他那天穿的衣着,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与你听?那人想害我,你就帮着铺路献计,对不对?”
那天晚上,她同梅姨娘分开后,就让灰宝又折回了过去,所以,梅姨娘和郁人志勾结想害她的事,她早已知晓了。
她一心想算计裴元志,就将计就计着。
梅姨娘吓得身子一抖,讪笑了笑,“四小姐为何不说真话呢?我也只是被人胁迫了,我又不是真的要害四小姐,四小姐何必这么记仇?”
郁娇收了脸上的笑容,目光变得凌厉起来,“是本小姐记仇,还是姨娘的胆子忽然变大了,敢在背后算计一个嫡小姐了?”
“……”
“姨娘是不是以为,有了老爷撑腰,就认为自己是夫人身份了?不将我这个嫡小姐放在眼里了?”
“……”
“你跟郁人志的事,要是我写成信,送到老爷的手里……,你认为,老爷会怎么想?一个年轻的姨娘,一个年长的儿子……”
梅姨娘吓得大惊失色。
坏了,她怎么忘记了避嫌?
当初,她有个丫头被郁文才宠过了,但那丫头是个二心的,居然又在暗中同郁人志来往,郁文才一怒之下,将丫头杖毙了。
从此,府里没有哪个丫头和姨娘,敢这样在父子两人之间同时勾搭。
梅姨娘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怕起来。
她想到了白衣人的叮嘱,咬了咬唇,说道,“四小姐若是放过我,我可以说一个秘辛给四小姐听,是关于长宁郡主的故事。”
长宁的事?
郁娇看着她,目光清冷,“什么故事?”
梅姨娘看了眼屋中的几个侍女,“我想单独跟四小姐说说。”
霜月笑了笑,“我和我们小姐形影不离,她的事,我都知道,奉劝姨娘不要搞什么花招,有什么只管说。我们小姐时间有限。”
郁娇眸光闪了闪,朝霜月点头道,“你先出去吧。”
“小姐……”
“去吧。”
霜月狠狠看了眼梅姨娘,只好走出去了。
“你们几个也出去。”郁娇将梅姨娘屋中,其他的几个侍女也屏退了,然后,淡淡看向梅姨娘,“好了,如今这屋里,只有我跟你,说吧,你知道我娘的什么事情?”
这梅姨娘是因为吓的,想找借口求她饶过,还是真知道什么?
郁娇想起见到长宁时的种种古怪,便答应听梅姨娘说说所谓的秘辛。
倘若梅姨娘敢糊弄她,她再罚梅姨娘不迟。
梅姨娘见郁娇有几分相信了,心中松了口气。
她弹弹袖子,坐到郁娇对面的椅子,忽然笑了笑。
“四小姐知道老爷为什么不喜欢四小姐吗?四小姐出身高贵,四小姐的母亲长宁郡主也出身高贵,但老爷却从不去看望四小姐的母亲长宁郡主,四小姐被锦夫人迫害扔在丰台县乡下七年,老爷也从不关心过问,四小姐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郁娇眯了下眼,“因为我娘的问题,她疯了。老爷嫌弃她。”
梅姨娘又笑道,“那么,四小姐可知道,长宁郡主为什么会疯呢?”
郁娇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梅姨娘。
“姨娘知道些什么?”
梅姨娘弯唇一笑,“因为,四小姐并不是老爷的女儿,是长宁郡主跟另一个男人的私生女,长宁郡主以为事情做得人不知鬼不知的,哪知呢,老爷还是发现了。所以,郡主焦虑之下就疯了,也因此,老爷厌恶起了郡主和四小姐。”
“放肆,谁借你的胆子,来诬陷我娘?”郁娇勃然大怒。
她站起身来,扬手就给了梅姨娘一个大耳光。
她不相信,长宁郡主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就算是长宁爱上了别人,以长宁的身份,完全可以和离,没必要去给郁文才戴绿帽子,自己找耻辱。
连灰宝也怒了,龇着牙朝梅姨娘怒哼一声。
梅姨娘捂着脸,忍着恼恨微微一笑,“四小姐,你生气也没有用。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去问问老爷,老爷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
“为什么四小姐一出生,老爷抱也不抱?连名字也不取?为什么老爷从不进郡主的屋子?平南王知道长宁郡主的遭遇却不罚老爷,反而还帮老爷铺路升官?”
“……”
“为什么老爷不准任何人提起疯掉的长宁郡主,也不准任何人靠近长宁郡主的屋子,违着重罚,难道,四小姐就没有一点一点的怀疑吗?”
“……”
“为什么四小姐会在小小年纪的六岁,无功无劳,却被封为五品的县君,成为大齐国开国多年来,最小年纪的县君,四小姐怎么不想想这其中的矛盾?”
郁娇眯了下眼,目光如炬盯着梅姨娘,“那么,我是谁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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