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声说道,“多谢左公子相助,本姑娘要去追我们家小姐啦!告辞!”
说着,她扬了扬马鞭子,快速朝郁娇他们追去。
霜月完全是将左青玄当帮手了,左青玄的眸光沉了几分,却也不得不拦着裴元志的人。
一直走出十里路远,楚誉才勒了下马缰绳,让马儿放慢了脚步。
“你怎么来了这里?”郁娇偏头看他,“不是说好了……我们不再见面的么?你又来找我做什么?”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哑了几分。
郁娇低下头去,将头渐渐地转过,心中无声一叹。
她现在才真正的明白,喜欢一个人,而不能在一起的心酸。
楚誉喜欢林婉音,却不能跟林婉音在一起,眼睁睁看着林婉音嫁人,偏又不能说出口,他当时的心情,是不是跟她现在一样?
楚誉揭开脸上的面纱,伸手捧着她的脸,让她的脸更好的而对自己。
郁娇抬头,正看到他目光沉沉的双眸。
那眼神中,似藏着千言万语,和无尽的温柔。
“娇娇。”他道,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你刚才跟裴元志在说什么?”
郁娇一愣,刚才?
刚才她说喜欢他来着。
她说今世嫁不了他,下辈子一定嫁他。
可这人,怎可能都有下辈子呢?
就算有了下辈子,又怎么这么巧合的,是年纪相当的异姓男女,或是互相记着对方呢?
那只是个美好的愿望而已。
郁娇垂下眼帘,涩然一笑,“没说什么。裴元志厚着脸皮向我求婚,被我骂了一顿,他也不看看自己是谁?我已经在他面前跌了一跤,怎可能再去犯同样的错误?那是不可能的是!况且,林家的血债,他还没有还完!”
“娇娇。”楚誉的手指轻轻地抚着她的脸,眼睛里的笑意渐渐浓了几分。
若不是他及时感到听到那番话,他还不知,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原来,她是喜欢他的。
她并不是个石头心的女人。
他的指腹处,有些许薄薄的茧,抚在郁娇的脸上,郁娇心头一颤,忙伸手去握他的手腕,想将他的手拿开。
但楚誉却固执的抚着她脸,他的手劲很大,她根本拿不开他的手。
更甚至,他忽然低下头来,轻轻地吻起她的唇。
起初是浅浅小酌,后来是狂风暴雨。
是的,在这荒芜人烟的野地里,他肆无忌惮地吻着,他想将她揉进骨子里的吻着。
他揉着她的背,揉着她的肩头,揉着她腰,揉着她全身的骨头。
头顶只有一株大柳树,耳边只有蝉声,身侧只有一匹低头吃草的马儿。
余者,便是他和她。
这个天地间,仿佛只有她和他。
“不……”郁娇心头慌得不行,“不……不能……”
她努力地躲着,他总能准确地找到她的唇。
她想要他,可她害怕。
她现在,十分厌恶这个身份!
她为什么成了长宁郡主的女儿?
正德帝那个混蛋,为什么非礼了长宁?
郁娇心头乱成一堆麻。
她越是抗拒,楚誉越是蛮横,丝毫不给她喘息说话的时间。
她伸手在他背上在他腰上捏啊捶啊,但楚誉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的手就跟捶在棉花堆上一样。
郁娇心头一酸,泪水忽然滚了出来。
“娇娇?”楚誉停下来,抬手拭掉她的泪。
“唉,楚誉啊——”她低下头去,“我们分开吧。”
“为什么要分开?”楚誉看着她,目光深遂如井,藏着能让人陷进去,无法自拔的情绪,“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为什么要分开?娇娇,你忍心看着我,一个人?嗯?”
“我们……,我们现在不能一在起,如果有下辈子……”她不敢抬头,也说不下去了。
她无心伤他,可偏偏又伤了。
“嗯,娇娇刚才对裴元志说,这辈子嫁不了我,下辈子会嫁,对不对?”楚誉的目光,亮了几分。
郁娇垂着眼帘,默默不语。
“为什么要等到下辈子呢?”楚誉看着她,眸光温柔似水,“这辈子刚刚开始,就让我等下辈子?那我这余下的人生,怎么办?”
“这……”郁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下辈子,要是我们都不认识对方了,或者,我们的年纪相差很多,那又怎么办?”
“……”
“等什么下辈子呢?就这辈子吧,除了你的年纪小了一些,我们很般配。”
早些娶回家,养上几年再洞房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反正郁文才那个老混蛋不会养女儿,他养着好了。
嗯,这个主意很好!
楚誉将她的身子扳正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坐着,以便他更加仔细地看着她的脸。
“我已经让纪管家往宫里递折子去了,让皇上批准我娶你。”
郁娇心头大惊,赫然抬头看他,“不行!”
楚誉疯了?
楚誉眯着眼,脸色冷了几分。
“为什么不行?我被你看光了,被你摸遍了,我们已经睡一床了,你想反悔了?嗯?哦,还有,你全身上下都被我看光了,我得为你负责,娇娇。我要是将这件事跟郁文才或是郁老夫人说了,没准他们会马上将你送我府上去。”
“我是你侄女,楚誉,你清醒一点!”郁娇闭了闭眼,怒道,“对不起……”
她也不想拒绝他,可这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她为什么会,重生成他的侄女?
老天可真会开玩笑。
郁娇心头长长一叹。
“如果……”楚誉道,“如果你不是我的侄女呢?你会同意,马上嫁给我吗?”
郁娇心头沉沉,她知道,他只是想想而已。
“如果是这样。”她无声一叹,“楚誉,我愿意。”
楚誉低下头,轻轻地咬了咬唇她的唇,“娇娇,我去问过郡主了,这只是个误会。”
郁娇呼吸一顿,睁大双眼看着他,“楚誉,你说什么?”
楚誉的唇角微微扬起,“我去了一趟京城,你就不问问,我查的结果怎样了?怎么只知叹息?”
郁娇一噎,是啊,她怎么糊涂了?
不对,是被楚誉的样子给搅糊涂了。
他一见到她,那神色就跟她会丢失了一样,紧张成什么似的。
“怎么又是误会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郁娇忙问,“上回,长宁郡主听说我们在来往,吓得如临大敌,一副惊惶不安的样子,再三警告我们不要来往。怎么忽然间,又只是误会了?”
她必须得弄清楚。
直觉告诉她,事情远远不是这么简单。
“娇娇。”楚誉神色肃然看着郁娇,“你在意,你现在的身份,父亲不详吗?”
郁娇冷笑,“有什么关系?那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人,我为什么要去关心他存不存在?我记着我的真正的父亲,他姓林,就够了。”
她这么说,是在替这副身子的原主抱不平。
亲娘装疯保名节,她活得像个孤儿一样,生父呢?连个面都不冒一下,她管他是谁!
将来若是见了面,没准她会踩上一脚,替长宁砍他两刀。
郁娇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使楚誉心中松了一口气。
毕竟,生父不详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会对名声,是极大的损害。
楚誉声音温和,“你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我担心你会觉得委屈。”
“现你可以说了吧?长宁跟你都说了些什么?”郁娇问道。
“她说……”
马儿缓缓往前而行,楚誉将见到长宁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与了郁娇听。
郁娇眉尖皱起。
难怪楚誉刚才问她,会不会介意,生父不详这件事。
连长宁都不知道那人是谁,其他人,又如何知道?
楚誉于长宁来说,只是个陌生的男子,有些话,长宁也不方便说的,若不是关系到她和楚誉的事,长宁也许将这件事,一直瞒下去。
必竟,一个女人被陌生男人欺负了怀了孩子还生下了孩子,是件很不光彩的事情。何况,长宁曾经,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长宁的内心,是何等的委屈。
看来,具体的细节,还得她去问问了。
母女连心,长宁应该不会瞒着她吧。
虽说,她不关心她这副身体的生父是谁,但是,原主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那个不负责的人,怎么能不向原主道声歉?
不向长宁道声歉?
“娇娇。”楚誉轻声喊着她。
“什么?”郁娇抬起头,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刚才说的话,可不许反悔!”
“我刚才说什么了?”
楚誉脸色阴沉,“才眨眼的时间,你就不记得了?”这个小女人!
“我刚才说了很多话,楚誉,我真不记得了!”郁娇头疼地看着他。
楚誉干脆将她摁倒在马背上,俯身下来,双手握着她纤细的腰身,“揉一揉会不会想起来?”
郁娇黑着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当心有人看见,你规矩一点!不许揉!”
“这是荒郊野外,哪里有人?”又道,“你想起来了,我就不揉了。”
郁娇闭了闭眼,怒道,“我想起来了,我下辈子不嫁给你了。”
楚誉眯了下眼,“……”
“这辈子,嫁你。”
楚誉望着她,望进她的双眸里,唇角渐渐扬起。
他只要这辈子的她,谁知道下辈子,他和她在哪里?
相守现在,才是最好。
他看着她,“回京之后,老老实实地接圣旨!嫁妆什么的,郁府也不敢怠慢你,他们要是不尽心,本王会派人去督办!郁文才若敢马马虎虎的,他那个丞相就不要当了,本王会赶他下台,叫他滚回他江州老家做个教书先生去。”
“好。”她道,这是对他,守她十年不离不弃的承诺。
“现在,我们去丰台县!”楚誉将她扶起,拉回怀里,“我看,你口里答应得爽快,丰台县的事不了,你心中也是不安的,对不对?”
郁娇点了点头。
知她,楚誉!
丰台县,关乎着林伯勇的冤情和死因真相。
……
裴元志眼睁睁看着一个黑衣男子从天而降,将郁娇带走,他心中的火气又窜了起来。
这么好一个逼迫郁娇就范的机会,又白白溜走,叫他如何不恼恨?
再加上面前一个左青玄,他更是怒不可遏。
“左……青……玄……”他咬着牙,艰难地吐了几个字,“为——何——”
左青玄收了手里的树枝,袖子一拂立于一侧,“裴世子,郁四小姐不喜欢你,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裴元志眯着眼,用唇型说道,“这不是你左公子该管的事。”
左青玄笑了笑,“对,我这个外人,的确管不了,那就,告辞了,祝裴世子好运。”
他扔了树枝,步伐闲适往前方走去。
他的小厮已将马车从另一个方向,赶上了山坡,虽然已摔得不成型了,但是仍能跑路。
“世子,郁四小姐没追上。”暗雕走回来,向他回复。
裴元志咬了咬牙,冷冷说道,“去……丰……台……县……”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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