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娇敛神沉思着,“想办法,让他主动救蓁儿。”
霜月眨眨眼,“他会同意?”
郁娇冷笑,“不同意也要逼迫他同意,绝对不能让蓁儿落在他的手里!”
往后宅去看景蓁时,有长房那边的侍女走来拦着了郁娇,说,有人要见郁娇。
郁娇很诧异,得知她回京的人并不多,是谁?
“是个年轻的妇人,遮遮掩掩的,像是偷偷出门的样子。”传话的红珠说道。
“像是百灵。”霜月想了想说道。
郁娇点头,“我去见见她。”
百灵私自出门,一定是永安侯府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郁娇又回到了景家长房这边,在一个小花厅里,见到了一身普通妇人装的百灵。
百灵往门外看了看,发现没人在门口,便大胆说道,“四小姐,其实昨晚上我就想来找四小姐,但一时之间出不了门,才耽搁到现在。”
郁娇点了点头,“你的处境,我清楚。说吧,裴元志又在搞什么动作?”
百灵说道,“出了夫人的事后,按道理说,侯爷该和世子决裂才对,但是很奇怪,那二人之间,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
“……”
“而且,老夫人也不骂夫人了,对世子的态度也好了起来。我左思右想,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所以,才跑出来说给四小姐听。”
霜月眯了下眼,冷笑道,“永安侯这么大度?居然不怕世人笑他,替别人家养着儿子?”
百灵说道,“是呢,太奇怪了,侯爷的想法,实在叫人不理解。而且听说,皇上并没有认亲,不承认世子的身份。”
郁娇却笑了笑,“没什么奇怪的,永安侯是个谋大事的人,他目前不跟裴元志决裂,是想利用一把裴元志,巩固裴家的地位。就算皇上不认,但裴元志真实的身份,摆在那儿,他的身份等于一个免死金牌。永安侯,不会想不到这里。”
霜月恍然,冷嗤一声,“想不到永安侯为了荣华富贵,居然甘心情愿的戴着绿帽子。”
郁娇又一笑,“何止是他?那裴元志,不也是如此?”
百灵说道,“四小姐,大小姐是被冤枉的,就不算是给裴元志戴绿帽子了,难道,还有其他人,真正给裴元志戴了绿帽子?”
百灵在心中,思索着裴元志的女人。
“是林佳兰。”郁娇冷笑。
百灵一脸惊异,“林佳兰?她和谁?”
和谁,这件事说出去,会惹上麻烦,但不影响只说事情。
郁娇淡淡扬眉,望着百灵,“百灵,林佳兰曾笑你出身卑贱,你如今可以笑她,不知廉耻。你只需提到三皇子府上的寿宴,林佳兰一定会羞愧得想跳河。因为,她和一个男子滚作了一堆,被裴元志,抓了个现形。”
百灵惊讶得睁大了双眼,“四小姐,这可是真的?”
霜月冷笑,“我们小姐怎么会骗你?”
百灵摇头,“不不,我是太过于惊讶了。”
送出一个消息,收回一个更叫人震惊的消息,百灵觉得,今天冒险出府,真是太值得了,下回遇上了林佳兰,她一定狠狠地羞辱羞辱。
百灵高兴的离去。
霜月望着百灵离去的方向,笑道,“小姐这一招着实的好,百灵在林佳兰的手里吃过大亏,得知这个消息,一定是可劲地羞辱林佳兰。”
郁娇淡然一笑,“我的事情很多,没有时间收拾林佳兰,让其他人去,也是一样的。”
她怎能让林佳兰死得这么快呢?
她得让林佳兰好好的活着,活着走那条自己选择的路!
……
裴元志被皇上拒绝认亲的消息,在京城中悄然传开。
原来,永安候处死了自己的夫人,不仅仅是因为裴夫人跟一个道士不清不楚着,而是因为,裴夫人跟别的男人生了儿子。
这件事,是个男人都会窝火。何况是京城名门之后永安侯?杀不了那个男人,杀死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女人,也能消除心中的部分恨意。
裴家的这个消息让人震撼了一会儿,又很快趋于平静。
不认亲,说明,裴元志的身份,还同之前是一样的。
有人取笑着永安侯,得知儿子是别人的,居然不发怒,甘愿戴着绿帽子,甘愿养着别人的儿子。
也有人羡慕着永安侯,有了一个身份特殊的儿子,将来的官位,一定会坐得更牢靠。
消息传到了林家二房。
林世安一家子被除族后,因为手头上拮据,搬到了城中的贫民区中,租了一间小宅子住着。
当然,姨娘们吃不得苦,全都跑了,只有林世安的父母,和林世安的几个女儿还在。
除了林佳兰的手里头,私藏着两万两银子,买了一个丫头服侍自己之外,整个宅子里,只有一个做杂活的老嬷嬷在忙着家务。
林二夫人也只买得起一个老嬷嬷。
因为林佳兰担心将钱用在家里,会没有嫁妆出嫁,不管家里人怎么说她,她就是不多拿一文钱出来。
好在林世安从昭阳的手里敲了一笔银子,让家中顺利度过了难关。
因为家中再也过不上以前的富裕生活,唯一的儿子又被抓进了牢里,顺天府死咬着不放人,林世安一家子很是消沉了一些日子。
今天意外得知,裴元志的身份很不简单,一家子又欢喜起来。
但林二老太爷却说,“皇上没有认亲,等于不作数,搞不好,还会惹来麻烦。”
林二老夫人因为林二老爷子看上了儿子姨娘的缘故,跟老头子一直怄着气,冷笑道,“死老头子你懂什么?这世上,什么最重要?亲血关系最重要!等着吧,裴世子会飞上高枝的。”
林二夫人也高兴,觉得自己家里攀上了一门好亲。
林佳兰却不高兴了。
因为,她今天坐马车路过景府的时候,发现裴元志居然带着媒婆去过了景家二房。
景家二房只有一个姑娘,便是叫景蓁。
裴元志要去娶景蓁?该死的,她还没有进门,他就敢下纳采礼到别的女子家?
裴夫人刚死,他就迫不急待了?
裴元志怎能这么待她?
丫头小桃知道她生气的原因,便说道,“小姐,景府的姑娘活不长的,小姐何必生气?”
林佳兰深吸一口气,“对,我不气,我不气。”又道,“走,我们去裴府,去送送裴夫人。”
裴夫人是被沉塘处死的,永安侯却又为裴夫人设了灵堂发丧,叫人不解。
但既然有发丧,作为未来的媳妇,林佳兰觉得,有必要去送一送。
当然了,林二夫人也做做样子,陪着林佳兰去了裴府,送裴夫人。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过了一天。
大约因为裴元志又回了京城,丰台县那里,一直很平静。
郁娇便放心留在景府里,注意着景蓁的病情。
景蓁还是老样子,混混沌沌的,清醒一会儿,糊涂一会儿。
不过,有了霜月的救治,景蓁没有像前几天一样,哭着喊着喊头疼了。
但人一直昏睡着,仍叫人揪心。
辰时过半的时候,裴元志又来了。
这一回,他是强行走进了景家二房。
提着剑,闯进府门,扬言,谁挡杀谁。
当时,景昀正好在场。
景昀看着他,冷笑道,“裴世子这是做什么?私闯民宅,意欲杀人?若再不出去,本公子要报官差了!”
裴元志收了剑,叹了一声,“景昀,我是来看蓁儿的,我的手里有解药,你拦着我做什么?要是蓁儿的病情严重了,你这做哥哥,难逃其责。”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出来,朝景昀扬了扬,“看,解药。”
玉瓶是白色的,里头装着一些朱色,像血样的液体。
解药?
景昀眯了下眼,这个裴元志,会有这么好的心?
这时,跟在郁娇身边的大丫头红珠,从一侧的照壁后闪身出来,“昀少爷,小姐说,既然是解药,就试试看吧。”
红珠是景老夫人派来,临时跟着郁娇的。
红珠口里提到了小姐,显然,说的是郁娇。
景昀早已得知,郁娇会些简单的医术,而且,郁娇身边的女护卫霜月,是个深藏不露的江湖大夫,会些奇怪的医术。
难道,是郁娇藏身于照壁后?
看到裴元志手中的药瓶,想试一试?
景昀不知郁娇的具体想法,只得说道,“解药留下,你的人可以出去了。”
裴元志没有动怒,微微一笑,“好,解药你拿去,我在此候着,如果蓁儿醒了,记得来告诉我一声。”又道,“这是我的血,你将它给蓁儿马上服下,蓁儿就会清醒过来。”
裴元志的血?
景昀惊讶了一瞬,他接过裴元志手中的药瓶,没有说什么,往照壁后走来。
果然,郁娇和霜月站在照壁后。
郁娇看到景昀来了,忙将玉瓶接了过来,打开盖子闻了闻。
她眼神旋即一缩,果然是人血,而且,是很新鲜的血。
霜月也接过去闻了闻,点头道,“是好的血。”
景昀好奇地看着二人,低声问道,“这血,能是解药?”
郁娇点头,“如果这血,不是裴元志的,可能是解药。如果是他的,一点作用也没有。”
景昀听不明白,“为什么说,不是裴元志的血,就是解药?”
郁娇张了张口,一时不知怎么讲。
景昀是个男子,她一个女子,怎好跟他细说?
小时候,她听玉衡师傅说,楚家男子的血,很特殊,可以解毒。
但是,只限于童子身的男子。
而且,有的楚家少年的血有用,有的没有用。
得看遗传的运气了。
裴元志也是楚家男儿,可他不是童子身了,他取了血来,一定不是他的血,大约是骗了哪个楚家少年,取来的血。
他说这血可以治景蓁,显然,那盅的解药,是楚家童子男儿的血了。
裴元志不送血来,她还不知如何解盅,这下,可是提醒了她。
“心善的人,血是好的,心恶的人,血是坏的。”郁娇随意编了个借口,搪塞景昀。
景昀却说道,“娇娇,你的话是没错,但是裴元志会有那么好的心?送纯正的血来?他要是在血里加了毒药呢?闻一下,哪里闻得出来?”
郁娇一笑,“昀表哥,裴元志费尽心思将蓁儿害病,便是以解药在手,要挟景府,怎可能毒杀蓁儿?他的意思很明白。解药在他的手里,他只能给一点点,最好的办法,是将蓁儿嫁过去,他可以长期拿药救着她。如果不嫁他,蓁儿好意思服一个不相干男子的血,做解药?”
景昀的眸光沉了几分,“他的确是有这个想法。所以这血不能要,我们不能被他威胁着!不能将蓁儿送入火坑里。”
郁娇却道,“不,我正要借这个血,试试效果。”她朝景昀说道,“昀表哥别担心,我自有法子对付他。你在这里应付裴元志,我去看蓁儿,眼下,先试试药再说。”
她心中则道,裴元志在给自己挖坑,他会将自己永远的埋入坑里。
景昀想了想,也只好点了点头,“先这么办吧。”
郁娇和霜月,带着药瓶,急急匆匆赶到了后宅,景蓁的蓁园。
景二夫人正坐在景蓁的屋中,忧心的看着床上的女儿。
这时,郁娇带着药瓶,匆匆走进屋子。
“二舅母,找到解药了。”
景二夫人神色一亮,“解药,哪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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