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兰忍着肚子的痛,和身子中了药之后的不适,转身来看瑞王妃。
这些人,都是她想着法子请来的,为的是,看她和瑞王世子的好事。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瑞王世子,中了药之后没有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
“王……王妃。”林佳兰哭了起来,“是……是瑞世子他……,他对我……,呜呜呜呜……,王妃,他对我不轨,难道不该负责么?我的清白都被他给毁了,我将来还怎么见人啊……”
清白?
站在门外的郁娇想大笑,林佳兰,还有清白吗?
从去年,不,从前年起,她就开始同裴元志私会了吧?
一个未嫁女,小小年纪就将姐夫频频引到自己的闺房中去,哪有清白可言?
林佳兰笑林婉音水性扬花,自己却和姐夫勾勾搭搭,郁娇实在无法理解,一个女人的脸皮,为什么会这么厚?
楚祯厌恶得后退两步,袖子一甩冷冷看着林佳兰,“你胡说,我几时对你不轨了?你满口胡言!”
“分明就是!”林佳兰一口咬定,“我看到这儿的竹子长得可爱,就走来看看,走累了就来这处园子里休息,可没想到,我一进屋,瑞王世子你就对我上下其手,你将我……”
“我根本就没有碰你,你这女人胡说什么?”楚祯暴怒,几乎想一脚踹死林佳兰。
林佳兰低下头去,嚎啕大哭起来,“我的衣衫都乱了,你还说没有对我怎么样?你……,啊——”林佳兰忽然一声惨叫,脸也渐渐地白起来,身子渐渐地往地上倒去。
没一会儿,她那浅荷色的裙子后摆上,染出了大块大块的血色。
林佳兰又吓又惊,惶惶不安。
刚才,瑞王妃的两个侍女推倒她,她的肚子撞到了凳子上,难道是……
坏了!
林佳兰心头大惊。
小腹痛得她冷汗淋淋,她捂着手,惨白着脸,看着瑞王妃,和她的两个侍女,“救……救我……,是瑞世子,他……,他害的……”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是自己身子的问题,她一定要赖上楚祯!
楚祯大怒,“什么叫我害的?你这个女人说假话会遭天谴的!我根本就没有碰你,我进屋的时候,你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不对,是我后进来的,你先进来的,我一进屋,你就将我拉你怀里去了。瑞世子,你为什么说慌呢?你好狠的心啊!”林佳兰要死要活地哭着。
瑞王妃站在一旁,一直不说话。
她不吱声,她的两个侍女,也不说话。三个人,表情平静地看着林佳兰的表演。
“楚祯!”景蓁看不下去了,气得身子发抖,脸色发白,一指林佳兰,“你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恋爱中的男女,眼睛里最是容不下一粒沙子,更何况,景蓁本就怀疑楚祯和林佳兰之间,有着某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愫。
因此,她远不及瑞王妃,两眼清明,心静如水。看到林佳兰拉着楚祯哭哭啼啼的,她又气又伤心,眼角都红了。
楚祯抬头,看到景蓁和郁娇也走进屋子里来了,吓得脸色一片死白,“蓁儿,你听我说,我……,我什么也没有干呀,我刚刚进屋,这个女人就对我拉拉扯扯的,接着,我娘和她的侍女就进屋来了,你要相信我。”
“人都这样了,我还相信你?”景蓁气得身子发抖,要不是郁娇和霜月一人拉一只她的手,她早就跑掉了,“表妹,你放开我,我不想看到这个人。”
景蓁推着郁娇。
郁娇不放手。
倒是瑞王妃,神色平静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抿唇不语。
“先等等,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呢!”郁娇笑了笑,“蓁儿,你且先别生气。”她唤过景蓁的侍女童儿,“童儿,你看着你家小姐,我去去就来。”
童儿小心地哦了一声,走到景蓁的身旁,扶着景蓁,“小姐。”
景蓁冷哼一声,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郁娇,“表妹,你替他说话也没有用!眼见为实!血都出来了,还说没干过什么?”
楚祯看了眼自己的母亲瑞王妃,大着胆子,来到景蓁的面前,“你听我说,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哼!”景蓁扭头。
安王一行人,也走到了正屋的门口。
他的亲信捏着胡子尖,看了下屋中的情形,一指趴在地上的林佳兰,小声问着安王,“王爷,那个就是林世安的女儿,这是……傍上瑞王世子了?如果再等下去,王爷再下手的话……”
“哼,且看看!”安王冷笑,他只等林佳兰自己作死,露出马脚来,再来以权制裁。
动手早了,恐引来是非。
郁娇来到林佳兰的面前,弯下腰去,笑微微喊了一声,“林二小姐。”
林佳兰肚子疼得几乎要昏倒了,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她,她忙回头来看。
这是个沙哑的女子的声音,似乎在哪儿听过。
林佳兰眨眨眼,定睛看去,发现正是那个景家的表小姐,叫做什么云七的。
“是……是你?”林佳兰冷笑,“你想干什么?”
这小妮子,为什么笑得诡异?
林佳兰心头直发毛。
郁娇看着她,笑了笑,然后,抓着林佳兰的手腕,把起脉来,“林二小姐刚刚滑了胎。”她笑得意有所指,“你已经是个有身孕的女人了,为什么要算计瑞王世子?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有了身孕?
滑胎?
屋中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瑞王妃的脸色,更是难看到到了极点,她咬着细白的牙齿,冷冷一笑,“好个大家闺秀啊,林二小姐,你有了别人的孩子,却来勾引我儿子!你打的什么主意,说!”
景蓁的脸色也是马上变了,她怒目看向楚祯。
楚祯慌忙摆手,“怎么可能?我这是第二次见到她,前一次她将我推河里,今天又对我拉拉扯扯,我怎会看上她?”
景蓁紧抿着唇,冷着脸,一言不发。
楚祯急得都要挠墙了,“那孩子不是我的,你要相信我,我娘都看出了她的诡计,你怎么看不明白?”
景蓁咬着唇,冷着脸不说话。
楚祯只差一点抱着景蓁求原谅了。
林佳兰的小心思,被郁娇看破,吓得脸色忽然一变,“你……你胡说,我没有,我……我是处子血,根本不是滑胎!”
打死她都不会承认的。
“你的处子血,还真多呀。”郁娇松开手,站起身来,看着林佳兰微微一笑,“是处子血,还是滑了胎,请个大夫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一个大夫不准,请两个。两个不准,请个六七个,八九个!多请几个,一看便知。今天李府大宴,来的宾客众多,天气又热,想来,热情周到的李府,大夫也请了不少吧。”
“来人,去请几个大夫来!最好是李府的大夫!”瑞王妃忽然开口。
“是。”引着安王前来的,一个李府的侍女,拔腿就跑掉了。
屋中都是贵人,李府的侍女看到突发的变故,早已吓得不知所措了,得了瑞王妃的吩咐,飞快请大夫去了。
林佳兰吓得半趴在地,心中飞快想着对策,要是真的,要是真的滑胎,她该怎么办?
一口咬定是瑞世子的?
可是,时间,地点,说在哪天哪处地方才好呢?
正当她在想着对策时,外头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前去请大夫的,李府的侍女走来回话,“王妃娘娘,大夫们请来了。有一人是皇后娘娘带来李府,送给太师夫人,专门给太师夫人研制补药的御医,有一位是李府的常驻大夫,有一位是外头请来的。”
几个大夫给众人行了礼,快步进了屋子。
林佳兰一下子慌了神。
三个大夫?
不等她开口叫冤,瑞王妃一指林佳兰,对那走进来的三个大夫说道,“过来看看这人,她身子忽然出血,是怎么回事?”
“是,王妃娘娘。”三个大夫纷纷回道,往林佳兰这里快步走来。
都是些经验丰富的老大夫,稍稍一把脉,就看出了林佳兰的情况。
“回王妃娘娘,这位姑娘……,她刚刚小产了。”
“胎衣还未落尽,得尽快医治,否则,对身子有损。”
“这是受了外力撞击,才引起了滑胎。”
三个人,一人一句,说着自己的诊断结果。
林佳兰的脸色,更加的惨白了,肚子又痛,心中又委屈,为什么忽然会滑胎呀?
瑞王妃抬了抬手,“辛苦几位了。”
三人还礼,“不辛苦,不辛苦,王妃尽管吩咐。”
瑞王妃淡淡说道,“这里暂时不需要几位了,来人,请大夫们先下去。”
“是。”还是刚才那个李府的侍女,对三人作了个请的手势,“请吧,几位。”
大夫们面面相觑,不知这是什么情况。
倒在地上的姑娘,穿着华丽,一看便知是个贵家小姐,为什么只看看,不让开方子抓药?
不过呢,这里有安王在,有瑞王妃在,还有瑞王世子和另外两位贵家小姐在,他们想管,也管不了,高门大户里,事情多着呢,还是闭嘴保平安吧。
三人朝瑞王妃和安王行了一礼,匆匆离去了。
“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出什么事了吗?”屋子外头,有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忽然传来,“咦?安王殿下,瑞王妃娘娘?瑞世子?”
那年轻女子,一一问安,然后,也走进了屋子里。
郁娇回头去看,原来是李馨和李府的一个女管事,还有两个仆人,进了屋子。
“李大小姐,你来得正好,我要借你们家这贵地,罚一罚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瑞王妃抬了抬下巴,“免得她再干些伤风败俗之事,坏了贵府的名声。”
“罚谁?”李馨好奇问道。
“还能是谁?就是她!林佳兰!”景蓁一指林佳兰,冷冷说道,
李馨眨眨眼,“为什么罚她,出什么事了吗?”
“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却来勾搭瑞王世子,反诬陷瑞王世子对她图谋不轨,该不该罚?”郁娇笑微微说道。
李馨惊讶得睁大双眼,“什么?还有这回事?”她走到林佳兰的面前,“你怀了谁的孩子?”又一笑,“你的未婚夫裴元志已经成了通缉犯,不可能是他的,那又会是谁的?”
林佳兰一咬牙,“就是瑞世子的!”
“你还敢诬陷?”瑞王妃大怒,“来人,请顺天府府尹过来!”
安王一见,形势差不多了,便走上前来,“瑞王嫂,这等女人,是该重罚!混淆皇室子嗣,该重罚!”
皇室子嗣?
林佳兰回过神来,对呀,她怀的正是皇室子嗣。
“不对,我没有混淆皇室子嗣,我怀的是……”
林佳兰想说,自己怀的是正德帝的孩子,但被瑞王妃打断了话。
“哼!你刚才不是说,你衣裙上沾的是处子血吗?怎么,这回终于承认自己怀了孩子了?”瑞王妃冷笑,“一个个的还等着干什么?拖出去,将这不知检点的女人,送交顺天府!”
“是!”瑞王妃的侍女冲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来擒拿林佳兰。
林佳兰吓得浑身一凉,抬头时,忽然看到站在屋中一角看热闹的安王,她心中一亮。
安王?
“安王殿下,救救小女!看在小女父亲是您手下的份上,救救小女吧——”林佳兰从地上爬起来,往安王跟前跑去。
“动手!”安王对身边的护卫,悄声吩咐着。
这个时候动手,才有了明正言顺杀林佳兰的理由。
护卫点了点头,抬手朝林佳兰狠狠打去一掌,“大胆,敢偷袭安王殿下?”
一只手的掌力击打着林佳兰的肚了,另一只手,弹向一道劲力,直击林佳兰的喉咙处。
林佳兰刚刚小产,身子还在弱中,这一掌击打在心口,疼得她大吐了一口血,彻底倒在了地上。
她惊愕地看着安王。
安王居然叫人打她?
她的父亲,冒着灭门的危险,给安王办事,安王居然见死不救,还叫人打她?
林佳兰心一横。
好,你过河拆桥,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她咬了咬牙,开口嚷道,“安王要反,安王在制火药——”可是,令她更加惊愕的是,她虽然努力地张着口,可喉咙中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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