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除了林婉音,其他的女人,他是不可能放在心上的。
霜月怒得想抽剑了。
裴元志,死到临头了,还敢猖狂?
“娇娇?”裴元志推开霜月,往屋子的门口走来。
这便是要闯进去的意思了。
霜月眯了下眼,刚要拔剑,这时,卧房的门忽然开了,郁娇从里走了出来。
她的头发散着,脚上只穿着一双便鞋,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裴元志。
“辽王世子。”郁娇声音凉凉开口,“为何打我的侍女?”
裴元志的脸上,依旧蒙着面纱,顶着辽王世子的身份,在这处庄子里行走着。
正德帝为了他,可谓是煞费苦心,居然弄了个假身份给他。
只是不知,过了今天,正德帝还能不能,一直大度下去。
郁娇讽笑着看着裴元志。
“你的侍女毫无规矩,本世子替你管教了一下而已,娇娇,仆人不知礼,让外人以为,是你这主子不知礼。我是为你好。”裴元志说得一本正经。
霜月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郁娇气得牙床紧咬,裴元志,欺人太甚!
她冷冷一笑,“现在的时间,辰时还不到,世子身为外男,却硬闯入我的闺房,这便是懂规矩?要不要我到皇上那儿,请皇上评评理?”
裴元志眯了下眼,说道,“可以。”
郁娇一愣,可以?
他不怕她告他的状?为什么?
裴元志将郁娇一脸惊讶的样子看在眼里,心情莫名舒畅着,“娇娇。”他道,“因为皇上应允我们的婚事了。你的侍女,将来也是我的侍女,我提前管教一下,有什么不可?”
他甩了下袖子,一脸的怡然自然。
霜月的脸,气得更加的铁青了。
卧房中,楚誉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右手握剑,想冲出屋子,将裴元志刺个对穿。
郁娇倒还平静。
她的目光,微微往向扫了一眼,唇角轻扬,说道,“原来如此。”她笑了笑,“世子,虽然有皇上的口头允婚,但是世子一直蒙着面,不让我见你的脸,可见,世子的心并非真心。”
“……”
“既然世子并非真心求娶,请走吧。本小姐要睡回笼觉了。霜月,送客,再有闯入者,你直接给本小姐杀,死了人,本小姐担着!”
“是,小姐。”得到郁娇吩咐的霜月,唰的一下拔出剑来,抵在裴元志的面前,冷笑说道,“世子,请回吧,你将我们小姐吵醒了。这,算不得是有礼貌吧?”
裴元志眯了下双眼,忍着怒火说道,“好,我下回再来,娇娇,你接着睡吧,我下午再来找你。”
下午?
下午的时候,你已经被正德帝罚了吧?正德帝心情好,留着不杀,只赶走,心情不好,一定会打得半残。
郁娇听到他的话,心中无比的讽嘲着。
她进了卧房,挑了帏幔往床边走来,但发现,床上不见楚誉。
只余一床凌乱的被子,胡乱堆在床上。
不过呢,床前的木头脚榻上,多了一个深深的窟窿,那是剑刺的,而且是新的痕迹。
楚誉,这是有多生气?找不着发火的对向,拿剑刺向了木质脚榻?
……
楚誉没法做到不生气,裴元志居然有脸来找郁娇?
若不是裴元志的冷酷无情,他的林婉音怎么可能变成郁娇?
林婉音又怎么可能会死得那么的惨?
裴元志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娶郁娇?
这是活够了吗?
在郁娇拦着裴元志说话的时候,楚誉忍着怒火,悄悄地离开了。
他要去找一个人,来帮助他,完成一件事情。
……
正德帝要回京了,王贵海忙着准备回京城的事宜。
车马,护卫,随侍的人跟随哪几个,马车里准备放些什么,吃的,用的,药,都不能少。
忙得几乎要脚不踮地了。
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休息一下,却发现,他的卧房中多了一人。
这人一身灰衣,脸上蒙着黑纱。
“什么人?”王贵海警觉的盯着来人,“不报上名来,休想活着走出这里!”
同时,他心中想着,这人好大的胆子,这里四处都是暗卫与衙役,这个人是怎么闯进来的?他闯进来了,出得去吗?
“天机阁主。这个名字,喜欢听吗?”楚誉坐在桌边,慢悠悠地沏着茶水,他不喝,却喜欢泡茶。
他服了哑声丸,沙哑的声音,装得极像天机阁主的声音。
王贵海见天机阁主的次数并不多,因此,根本听不出来,是另外一个人装扮的。
王贵海眯了下眼,天机阁主?
那个知晓天下事的天机阁主?
“阁主找咱家,有什么贵干?”
“送你一个秘密消息,要不要听?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害处。”楚誉放下茶壶,笑微微说道。
“什么消息?”
“裴元志的真正身世。”楚誉说道,“皇上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了,已经不信任他了,你要是再往上添加一个重磅消息,皇上一定会感激你,让他识清了一个人的真正面目。”
王贵海的气息,往下一沉,“他的真正身份?他并不是永安侯之子,这件事,咱家已经知道了。”
“不,他就是永安侯之子!他并非皇上之子。”楚誉站起身来,身影一晃,闪到了王贵海的面前。
手中的长剑,直指王贵海的脖子处,“这处庄子里,四处都是本阁主的人,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听着本阁主的吩咐去办。”
王贵海的目光,扫向剑上,“阁主想干什么?威逼着想反不成?”
“本阁主这辈子,只跟裴元志一人过不去,其他人,本阁主无心针对他们。当然了,公公若是不想说的话,也可以不说。和公公对食的那个宫女,本阁主不介意将她的名字说与皇上听,皇上最是厌恶宫中出现对食一事吧?”
王贵海吸了口凉气,这个天机阁主,果真什么都知道,他眯了下眼,“阁主为什么跟裴元志过不去?”
“这就不是你该问的事情了,本阁主只问你,说不说?”
王贵海看到那剑,越来越往自己脖子的肉里压去,加上这个阁主又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不敢不听了。
再说了,裴元志的为人,已叫他不喜,要是裴元志被正德帝信任了,他的日子不一定好过。
想到这里,王贵海马上点了点头,“好,咱家按着你的要求去做。”
……
裴元志被郁娇拒绝了,且赶出了小园,气得脸色一片铁青。
暗雕见他走出来,忙迎了上去,“公子,出事了。”
裴元志眯了下眼,“又出了什么事?”
“皇上昏迷不醒了。”暗雕说道,“两位王世子,正在皇上的床前,侍前侍后呢。如今,几个皇子又不在皇上的跟前,那两位表忠心去了,公子,你也快去吧。”
裴元志听说正德帝又昏睡了,反而不是那么紧张了,而是一片轻松。
他笑了笑,“不不不,错了。他们的做法,并不会给自己争得一份宠爱。”
暗雕眨眨眼,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没有哪个病重的老人,不喜欢床前的孝子了。顺王世子和瑞王世子是皇上的侄子,代替太子他们行孝,皇上醒后,一定会大家赞赏的,公子不去,真是白白便宜他们了。”
裴元志去冷笑,“错了,皇上醒后,只地罚他们,而不会给一分的奖励。”
暗雕还是听不懂,“属下不懂。”
裴元志说道,“现在,皇上最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腿伤能不能好。而是担心,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到京城去。虽然庄子外的一千多名贼匪被抓了,但是,难保其路上没有后来者,再来攻打庄子,可是半路上行刺,再说了,那一千名贼子,行动有素,哪里像是普通的乌合之众?”
他是不相信的。
暗雕恍然大悟,笑道,“世子的这个决定不错,皇上又不是昏君,如何看不出来,谁在做面子工程,谁是真心关心皇上生死之人。”
“所以,我们不必理会皇上的事情,只需一门心思地查那些匪徒的情况。”
“是,属下这就安排去。”暗雕点头回道。
……
这边,正德帝想急于回京处理安王的事情,命丰台县令和王贵海着手准备回京的事宜。
另一边,裴元志正命他的人,暗查那些反贼的情况。
顺王世子和瑞王世子表的是表面的忠心,他要做个十足十的忠臣。
暗雕走来说道,“公子,丰台县令抓到了两个头目,不如,咱们去审审他们。”
裴元志的目光微凝,“关在哪儿?”
“这处庄子的一个柴房里。”暗雕说道。
裴元志的眉梢微微一扬,笑了起来,“走,审审去!”
他总觉得,攻打庄子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安王即便是想反,也不可能傻到只带一千人来攻打庄子。
安王该直接发动宫变,以出其不意杀了正德帝才对,怎么可能放着正德帝不杀,跑掉了再来攻打庄子?
他的印象中,这处地方,并没有安王的兵马。
裴元志在正德帝的授意下,以辽王世子的身份出入,因此,他来到看守的地方,很容易,没有人阻拦他。
此时,太阳已升高了。
柴房的门,又是那种缝隙很大的门,因此,能很清晰地看见,里头关着的两人。
两个反贼头目,东一个西一个,正靠在一堆木柴上睡觉。
还有心情睡觉?
这可真够心宽的。
裴元志的唇角,轻蔑地扬了扬。
大约是因为柴房的门上,上着大锁,因此,这里并没有人看守着。
想来也是,庄子里四处都是衙役和兵差,这两人想逃出去,那是不可能的是。
只怕,没逃出两丈远,就会被人刺成刺猬了。
“叫醒他们。”裴元志朝暗雕点了点头,说道。
“是。”暗雕按了按腰间的配剑,大步走了过去,“喂,醒醒,起来!”
只是,暗雕一连喊了两声,也不见那两人起来。
他怒得抬起一脚,朝门上狠狠踢去。
咣——
一声链子声响,门应声而开。
“公子,出事了!”暗雕吸了口凉气。
“怎么回事?”裴元志紧走了两步,到了暗雕的跟前。
他顺着暗雕的目光看去,脸色旋即一变。
难怪他刚才闻到了血的气息,原来——
这两人已经被杀了!
“走!”裴元志拉了一下暗雕,“快离开这里。”
“谁在那儿?”顺王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是你?辽王世子?你在那里做什么?”
不等裴元志回答,跟顺王一起来的景王失声惊呼说道,“顺王兄,你看,那两人……死……死了。”
景王胆小,吓得拼命往自家长随身后躲。
顺王往柴房里看去。
果然看到那两个反贼头目的心口处,正汩汩的冒着血,其中一人的心口上,还插着一只小刀。
“辽王世子,你敢杀了人证?”顺王大怒,袖子一甩,喝道,“来人,将辽王世子抓起来,捆到圣上那儿去回话!”
裴元志此时,有口莫辩,“本世子刚刚来到这里,这两人根本就不是本世子杀的,顺王伯,你不去查真正的凶手,却来抓本世子,跑了真凶,你担得起责任吗?”
可顺王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又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哪里受得了裴元志这个小辈的指责?
马上冷笑着大怒说道,“哼,本王不会看错!人就是你杀的!还愣着干什么?来人,还快将他带走!连安王都反了,现在,每个人都值得怀疑!世子也不例外。”
不容裴元志辩解,顺王和景王各自招呼自己的手下人,将裴元志摁住了,往正德帝的住处而来。
暗雕频频看向裴元志。
裴元志一直摇着头,用眼神告诉暗雕,他们不能跑。
跑了的话,越发坐实他们,是那背后的执行之人。
那不是更给了陷他的人,一个更好的借口吗?
……
裴元志,被顺王和景王的人,带到了正德帝的卧房门口。
“跪下!”顺王的护卫,将裴元志用力推进了屋中,顺王又狠狠地踢了一脚裴元志。
裴元志不想跪下,却也由不得他不跪了。
“老实点,兴许,皇上饶你不死!”
顺王将一只匕首,递与站在屏风前的王贵海,冷冷一哼,说道,“这是在现场发现的。插在一人的心口处。而且,他们的身上,不仅有刀伤,还有一种奇怪的伤口,很深,一直在冒血,闻到得较浓的火药味。”
王贵海眯了下眼,接过匕首,往裴元志的脸上看去一眼,走进屏风后去了。
不一会儿,王贵海又走了出来,朝左右两边侍立的随从招了招手,“抬走屏风,皇上有事情,问辽王世子,不,问裴公子。”
裴公子?哪个裴公子?
人们面面相觑。
顺王一把扯下裴元志脸上的面纱,待发现,果然是裴元志时,他冷冷一笑,“裴元志,你敢装成辽王世子?你想干什么?”
裴元志淡淡说道,“这是皇上的意思,顺王爷有想法,可以问皇上。”
瑞王世子楚祯,也跟着瑞王前来见正德帝。
他对辽王世子并不熟悉,发现这位蒙面世子一直用仇恨的目光看他时,他是一头的雾水,这回发现辽王世子居然是裴元志,他才恍然大悟。
“裴元志,你还有脸来出现在这里?你这个衣冠禽兽!”楚祯极少骂人,活了这么大,骂得最多的,便是裴元志。
“祯儿,他的事,自有皇上来管,你站后面去。”瑞王喝住了自己的儿子楚祯。
楚祯森然的目光狠狠瞪一眼裴元志,走到瑞王身后去了,“是,父王。”
瑞王喊住自己儿子,是有目的的,这个裴元志的身份,很是特殊,明明杀了人,被顺天府通缉着,他却依旧逍遥着,可见,深得正德帝的喜爱。
正德帝又让他扮成辽王世子自由出入,不知是何意思。
但是不管怎么说,裴元志杀了两个重要的反贼头目,只怕正德帝不会放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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