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色才蒙蒙亮,天空中的星子还隐隐闪烁。
卫卿道:“晨间空气新鲜,我出来散散步。”
缪谨看了看她,意味深长道:“确定不是在等大都督回来吗?”
卫卿:“……”
后来卫卿眯着眼想了想,道:“我只是觉得,祁岐地形复杂,障毒遍布,大都督的人马若是遭了埋伏,恐有不妙。这招有点冒险。”
话音儿刚落,就见群山如翡的前方,似乎从那山坳里冒起了青烟。
缪谨见状,神色一肃,立刻前去禀报将领。
很快,几名将领清点了随时整装待发的士兵就前去接应。缪谨自是跟着一起,他利落地翻身上马,卫卿见状道:“二舅舅千万小心。”
缪谨回头看她,对她笑道:“宽心。”说罢策马就跑在了前面。
殷璄他们是在临近正午的时候收兵回营的。
负伤的士兵第一时间被送往伤兵营。
殷璄跨下马,令麾下副将去安顿士兵。将士们回来以后皆是兴冲冲的,几句话就仰头大笑,皆道十分痛快。
这回突袭,打得祁岐措手不及,终于撕开了他们的防守,绕道敌营烧了他们的粮草。
随后去接应的将士们又与祁岐追兵正面交锋,打得他们节节败退。
这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殷璄跨下马后,不疾不徐地走在营地里,他垂着手,修长的手指微曲成好看的弧度。
卫卿过来清点伤兵数目时,一眼便看见他手上,殷红的血迹透过他的护腕,在手背上淌下蜿蜒的红痕,于指尖滴落。
可那于他来说,跟家常便饭一般,仿佛流的不是他的血,他也不知痛一般。
卫卿面上不作任何表示,只是静静地盯着他手上的血痕。
殷璄随后进了主营帐,召集军中将领进帐议事,根本没把自己手臂上的伤当一回事。
她想,殷璄是在杀场上走惯了的人,这点伤对于他来说可能当真无关痛痒。
可卫卿直到他的遒劲挺拔的身影走进帐中了,眉心都还莫名其妙地突突跳。
很快,殷璄的亲兵就过来请军医。
不等卫卿开口,就有一名军医主动请命去给大都督疗伤。
卫卿点头应允。
亲兵原本是来请卫卿的,结果请了个不相干的。但亲兵也没发表意见,只要能去给大都督治伤就好。
亲兵领着那军医一走,漪兰就憋不住了,道:“小姐为什么不自己去呢?”
卫卿转身去治理其他伤兵,若无其事道:“他不是个危险人物么,保持点距离总不会有错。”
对啊,最初在街上撞见他的时候,她心里不就判定这个人极度危险了吗,为什么反而却越走越近?
连她二舅舅都能看出端倪……大抵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需要及时修正。
可是卫卿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殷璄手上的血痕。
亲兵说他的手臂上挨了一刀,他着黑袍,看不出伤痕深浅,也看不出衣上濡湿了多少血迹。
好在后面忙碌起来,卫卿就没有心思去想东想西了。有指定的军医给殷璄处理强势,他应该是没有大碍。
殷璄在前方打仗时,她最应该做的就是安顿好后方的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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