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像温柔的刀刃,不见血不留痕,却绝对有杀伤力。
苏遇的手指瘦削有力,被她带着一根一根拔了针。
若要说怨,他心里理应也是怨的吧。若不是当初那一道赐婚的圣旨,身边这个女人,已经是他的妻了啊。
所以他又为什么要保皇帝的命呢?
到后来,皇帝又瘫在了床上,不能言语,嘴角细细淌出口水来,依然死死瞪着卫卿。
卫卿道:“微臣大概能猜到,皇上想召见太子,应该是要交代他,往后提防我缪家和大都督吧,现在又多了一个首辅,最好能挑唆了三家相互撕咬之余,再暗中扶起先皇后的外戚势力。”
她说到皇帝心坎上了。
“但请皇上赎罪,微臣还不能做这样自取灭亡的事。”
卫卿又道:“缪家护了太子十年,皇上又为太子做了什么?是为太子的父亲之死揪出真凶了,还是为太子的母亲正名了?承认一个错误,改过自新,重新开始,对于皇上而言,就那么难么?
“皇上不愿失去得太多,所以将错就错。而那些为此付出生命代价却一直不被澄清的人,又何其无辜呢?”
她还道,“兴许皇上一时还想不起要关心静懿的事来,她在西陲边境,身处战乱之中,还没有最新的消息。皇上最为宠爱静懿,最后却亲手把她送到边境险亡之地,是侥幸地认为乌斯藏能善待她,还是认为用她一人能够换来更大的利益?”
卫卿平淡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丝丝怒气。
这就是他口口声声的父爱。
最后卫卿对着龙床行揖礼,道:“微臣谨遵皇上旨意,至死也要护她周全。即便这个让她受尽委屈的人是皇上,”她低垂的眼眸轻抬,神色坚定冷硬如斯,“那也不行。”
皇帝躺在床上,无法做出回应。他除了眼珠子能动,浑身上下无一能动。
出寝宫时,卫卿把圣旨和国玺都交到了苏遇手上,随手拂了拂裙角,淡然自若道:“这些玩意儿,还是给首辅吧,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宜沾染。”
苏遇接过了,道:“你沾染得还少吗?”
“那也不能给人看见,指着我的鼻子骂啊。”卫卿边说着,边放心朝外走去。
苏遇微微动了动眉,道:“这里就这样放着不管,你倒是心大。不再动一动手做干净点?”
卫卿知他指的是皇帝,便勾唇莫名地笑了,道:“事到如今,还用得着我亲自动手么。”
苏遇眯了眯眼,看着她出门的背影,不由轻嗤一声:“真是个狡猾的女人。”
卫卿拉了他下水,这事便有他的一份。就算卫卿不动手,留着皇帝暂且活着,他日若是皇帝又复苏的迹象,他又怎么可能会让皇帝安然无恙地好起来。
这是把刀递给了他啊。
小心驶得万年船,当政者,都不喜欢给自己留一个隐患。
卫卿对外称治不好皇帝,也无人追究其过。
苏遇一出寝宫,便宣读皇帝旨意,同时调派了人手来到皇帝寝宫里来侍奉。
宫里宫外的秩序需得重置,朝纲和乱臣贼子也需得重整,皇帝寝宫内外除了把守的人,再也没个多余的人来扰了清静。
PS:我预料不错的话,明天就要夫妻重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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