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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申明,我不做违法的事。”白椰没有太过纠结,小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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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时会问他钱够不够,大学报哪里,想读什么专业。

他只说钱够,再报上自己心仪的专业。

其余的并不多说,因为他不能骗小舅,即使是善意的谎言,但如果要想每次联系都以双方和气的结束,那么他就需要拥有足够多的钱,至少要能够养活自己,让温饱不成问题。

六七年来,小舅给他打过不少钱,他一分未动,有时自己手头上实在拿不出钱时才会从中抽出点急用,有钱时又把急用花的钱打回去。

零零散散的也不是笔小数目,他打算在小表妹成年时把那张卡送给她,舅妈家那边有这个传统。

事情的底线左右不过卖身,如她所说,白椰并不吃亏。要是她要他出卖身体,要是她口味很重,要是……他忍不住设想许多,思维没来得及发散,就被一句斩钉截铁的带着愉悦心情的“成”打断。

在北澜,哪里需要她主动开口询问,只是多看一眼谁,不见的领班就会很有眼力见地把人送上来。

送来做什么呢?

盛悦从来不说,也不让人说,那些男模带着忐忑的心跟着领班往里走,出来时春光满面只是因为钱包鼓鼓。

当然也有讲不好故事的,和那些绘声绘色的同事形成鲜明对比,钱包自然就鼓不起来。

高三这年,盛悦去“不见”的频次缩减许多,她哥派人在学校里盯着她,她在明人家在暗,压根不知道是谁在给她哥传递情报。

偶尔去的两回,她喊来的都是同一个人。

盛悦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只听那里的人都叫他“阿礼”。ktv的男模懂得分寸礼数的不少,但许多被酒精冲昏头脑的,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伪装撕了个稀巴烂。

阿礼不同,他酒量很好,喝多了也不上脸,不说胡话不越矩,见盛悦和她朋友聊得开心唱得开心了,不会硬凑上前。

哦,盛悦还记得阿礼唱歌好听。

而现在她的瘾又犯了,直觉这个面容清秀的、能够勾起她欲望的男性有着非同寻常的身世,或许很凄惨,总之应该会很有趣。

“那你今天剩下的时间就都归我咯。”

白椰没回话,领她去对面的小摊买了杯茉香青提,老板出餐时,他示意盛悦去接。

“给我的?”盛悦没有拒绝,抬手接过,“怎么不给自己买?”

回应她的是白椰的沉默不语。

盛悦想,这个男的不爱讲话,想听他向自己诉衷肠或许并非易事,遂扣分。她刚想让老板再做一份,就听到他说,“我不喜欢。”

哦。

盛悦努努嘴,表示明白,心里却想着,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那不喜欢的事多了去,你还能都不做?

白椰的步子迈得很大,在意识到女孩跟得有些困难时,倏地放缓脚步。

“您想去哪里?”

他说您,俨然把她当顾客看待,划分关系的意味不要太明显。“您、家。”盛悦一字一顿,把他的话还给他,她不喜欢这样,这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北澜那个圈子里一起玩的不乏有高高在上,用鼻孔看人的,那是因为他们有资本。盛悦不喜,连句话都不愿意多说,是因为她家的资本更甚一筹。

喜欢花钱解决问题,却不愿意什么事情都太过于明码标价。

但她现在好像忘了,两人是因为金钱才会有的瓜葛,是因为明码标价的十万一天才有的后续。她摆手的动作很大,薄开衫顺着她的手臂下滑,语气不似玩笑。

白椰看过来的时候,开衫半挂在她的手臂上,白皙且纤细。他挪开眼睛,女孩注意到他的不自然,往上扯着薄开衫,穿戴整齐。

“我家吗?”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在空中飘了会就消散,忽略掉她带脾气的回话,补充道,“你不会想去的。”

话音刚落,盛悦就停下脚步不动,去看他的表情,似乎在辨认对方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说?”

他想起学校里那些有钱人家的学生,总是明目张胆地嘲笑拿补助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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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贫困生。

虽然他不被划分在被议论的名单内,但旁观时那种不适感会长久地留在他的记忆里。

他不是善人,所以他不会出面制止那些人的谈笑,而是不着痕迹地离开。

他收下她的钱,那么她现在就是上帝。十万块钱够他负担起大一整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他没有理由不收下。

最后他只是轻轻地摇摇头,妥协地说,“你看上去是……”他欲言又止,好半天才接上,“我家很破、很老,也很旧,不是、玩乐的好去处。”

语气像委屈的小狗。

他说得坦诚,没有丝毫遮遮掩掩,指的自然是白云县这里的容身之处。盛悦有些不解,上下扫视着他,判断对方是不是在装傻充楞,或者假装失忆。

“我们昨天没有见过吗?”

言外之意是,我们昨天不是在你家打过照面吗?你家不是卖火锅食材的吗?我觉得环境还能接受,你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想带我去吗?

可是收了钱就要办好事啊。

白椰没想到女孩如此直接,胸中堵着的那口气泄掉,不自觉弯着唇笑说,“见过。”话罢,又抿紧嘴唇等着他的客户发话。

他以为昨天的匆匆两眼只有他记得,他以为只有他一个人心中泛起过涟漪。

但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少年笑得并不明显,盛悦却很快捕捉到他一闪而过的表情。

他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吗?

莫名其妙。

难不成是在钓我?

不是吧,你真以为你很会钓?

你这钓鱼的伎俩还没陈嘉理的半点高超呢。

“那你怎么这么问?”不等少年回答,她继续道,“是家里有人不方便吗?”

盛悦想,你钓我也钓咯,谁还不会钓了?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听见这话,白椰脸上的表情明显僵了僵,平静地回望她,似乎在辨认女孩语气中有几分认真。

他扯着唇角,内褶明显的眼皮下压,低声说,“不会不方便。”他的想法很简单,他的家阴暗潮湿,常年充斥着南风天挥之不去的霉味。

与家人无关。

他家没有人。

白椰只是觉得看起来家世显赫的女孩不会喜欢去那儿,这和她的身份不相衬,她也……不会适应的了。

“那我们去你家看看吧!”盛悦激动起来,语调上扬,兴奋的神情不像是演的。

白云古镇占地面积说大不大,只是错落交杂的石板路迷惑性太高。盛悦又是个不爱走寻常路的,专挑那种游客少的路走。

好不容易摸索到起始点的位置,时针在表盘上划走一格。

“那、走吧。”话罢,他拦下观光车,报出目的地。驾驶员冲他打招呼,让人上副驾来,突然见他身旁还跟着位标致的姑娘,觉得稀奇。

白椰带着盛悦在后方落座,听见女孩问,“你叫白椰?白色的白吗?是哪个椰?”

“椰树的椰。”

“哦~那你名字还挺独特的。”

她没追究为什么是椰树的椰,自顾自地自我介绍,“我叫盛悦,盛夏的盛,喜悦的悦。”

这倒让白椰省去一桩解释,从前总有人来问他,你为什么叫白椰啊,谁起的名字呀,然后恭维地说句你的家庭真幸福。

在打听到他的家庭情况后,又用那种惋惜的、可怜的眼神看着他,对他说不好意思,我原先不知道。

白椰当然知道她们不知道。

许多人因为他的长相来接近他,又因为他的身世而疏远他,当然还有人锲而不舍地觉得可以用关心来感化他。

但白椰只觉得没劲极了。

他不会因为长期出现在课桌上的牛奶和糕点而多看对方一眼,不拒绝不接受就是他的态度,反正会有人定期把它们解决掉。

他不会对前来攀谈的人置之不理,也不会主动去和谁产生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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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天破天荒地,白椰主动问,“怎么会想着来溯江玩?”

蝉鸣热闹了整个夏天,匍匐在树荫里唱着它们自己的歌。盛悦再次打开dv,镜头从蓝白相连的天空转向身侧的少年,“侬,这是我来溯江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他叫白椰。”

朋友。她的朋友确实很多,多一个不多。

白椰在她开口的那刻就转过头来,神色不明地盯着盛悦看了两秒,风扬起她的开衫,很快,少年又目视前方,只是比方才坐得更加端正。

“我们算是朋友吧,我没撒谎哦。”盛悦把镜头朝向自己,笑眯眯地说,“我们现在要去白椰家里,贴上我新买的纹身贴。”

哦,后半句是她一时兴起。

反应过来才问人,“可以吗?白椰。”

那人还是不看她,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来回几次才答道,“可以。”

“看吧,我们是朋友呢。”

他原以为她只是拿他家当“旅游景点”参观的,囫囵吞枣逛一圈,就像她逛白云古镇一样。

白椰有点看不懂这个女孩,他想,等她看到他家的时候,她肯定就不会想多呆了。

那样,也就不出他所料。

这样,他们将不会有更多的瓜葛。

熟悉的门头高高挂起,白椰带她绕进后面的小巷,在迈向分界线的前一刻,他问她,“你确定要去吗?”

你确定要去我家吗?

老旧的小平层,略带潮湿的小平层。

盛悦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犹豫,踏进这条分界线,说明她即将进入他的世界。

“为什么不呢?”她望向他,眼睛里全是坦然,“我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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