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先告辞了,锦公主就辛苦朱瑾姑娘了。”
唐七行了一礼,朱瑾微微侧目。
虞美人中自然也有规矩,可像唐七这般将礼行得端正得体的却是很少。无论从身姿、力度还是幅度来讲,他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姿态不卑不亢,又极为礼貌。相比于大家的随意,他轻轻一礼,犹如白莲点头,自叫人刮目相看。
朱瑾凝望着唐七离开的背影,深感此人定不坚定。即便他曾流浪过一段时间,但他追根究底,比如不是个普通的山野旅人。
刘府,大门紧闭,上面还被挂了锁。黄叶飘零而过,台阶上尘埃满地。
刘府大门宽敞,圆柱上红漆颜色依旧鲜艳,门头端正气派,但依旧会给人一空寂寥的荒凉感。
府邸也不是没有人住,听闻曾被宠幸一时的太守夫人就住在里面,隔三差五会有人从偏门送些生活补给进去。平日从未见她出门,当然,门头的锁从外面被挂上,任谁都看得出来,太守大人是不希望她出门的。
院落深处,文锦一身华服,精装细琢,真拿着一壶水,对着一盆花缓缓浇着。
然而花盆里的花早已腐烂,衰败在泥土间。
一旁的侍女看不过,上前轻声道,“夫人,别浇了,花都死了。”
“死了吗?”文锦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流水稀稀而下。她嘴角含笑,轻声道,“没关系,总有一天它会活过来的。”
侍女以为她受了刺激,不免同情道,“夫人,要不我们重新种吧。”
“不。”文锦忽然摔掉手中的水壶,厉色嘶吼,“一个花盆里只能有一朵花,只能种一次。”
侍女吓得连忙退开,哆嗦着低头不语。
此刻,花盆的水被积满,从一个缺口处缓缓流出。
“呀,是不是多了。”文锦捧着花盆看了看,却又不将水倒掉,放到阳光下,低喃着:“没关系,我是对你给予厚望的。”
文锦转身后侍女又偷偷撇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看一只可怜的怪物。
随着刘裕回京后,朝廷中的暗流渐渐加快了涌动的速度。
很多人已经有了明确意识,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定位。而有些人还不知情势,在谋权中或是盲目追随,或是醉生梦死。
朱瑾扶着天锦缓缓走进亭子。
一连休息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中朱瑾没有让任何人来打扰她,也不曾通报给她重大事件。偶尔闲聊时都是说些好消息,以宽她殇子之痛。
夏叶端了茶水过来,轻轻放下。
天锦做在庭院中抬头看去,外面天高云涌,日光阴晴不定。她凝望着远方叹了口气,渐渐回过神来,“这段时间我没有过问虞美人的消息,那边还好吗?”
朱瑾如实回禀,“那边有徐先生在,沐倾城也多有照顾。”
“哦。”天锦点头,“倾城倒是越发干练了。”
朱瑾点了点头,留意着天锦的神色有意道,“是啊。组织里很多人都开始慢慢依附她了。”
“人都希望追随强者,或许是因为我总把你留在身边吧,令你少了许多机会。”天锦抿了一口茶水,如此说着。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她似乎没有抓住朱瑾想要表达的重点,或者说是故意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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