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爱是如此小心而卑微,就算此时此刻也不管说与他听。
司马元显没再逼她,却也没有安慰她,“你走吧,不要再跟着我了,你要的……我给不了。”
采桑用力摇头,“我别无所求,只求大人不要赶我走,就算让我远远站着,我也甘愿。”
远远站着……都甘愿吗?
天下真会有这么傻的人,这么卑微的人……
司马元显松了松手指,他想抬手微她擦一擦眼泪,可略抬一下后又放了回去。
他败了,他什么也不是了,甚至不能保护她。何必再给她念想,让她今后的岁月都被回忆绑架。
今日发现她是那么美好,她还那么年轻,她应该逃出去,开始跟好的人生。
“我的马就在府外,送你了,你走吧。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司马元显没再看她一眼,侧身离去。
采桑要的,司马元显给不了,就像司马元显想要的,天锦也给不了。
原来,他和采桑之间还有一些相似的地方——他们的爱都是求而不得,或卑微或任性,最终不过是一场痛彻心扉的单恋罢了。
“大人,大人你要去哪?你把采桑一起带上吧……”采桑泪水涟涟,她看着司马元显的背影呼唤他,而他没有回答,甚至没有为她停留。
司马元显双手握拳,他告诉自己不要停下,不要转身……
采桑要的不多,可是他给不了,永远也给不了。他能给的只有一匹跑得很快的战马,仅此而已。
天锦和刘裕赶到骠骑府时,里面该走的人都已经走了。大门被踢开后,一位老管家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却也未曾后退一步,以往鼎盛的府邸内,此刻一片凄凉。
“小心隐士。”刘裕曾硬闯过骠骑府,知道里面暗藏着一堆身手了得的隐士。
然而他们带着众人一路小心翼翼的走进内院,都不曾有任何发现,也没有人攻击他们。
偌大的骠骑将军内清清冷冷,隐隐还能听到女人的哭泣声。
那些深庭后院里的女人们多是靠着男人过活,养尊处优的她们甚至连出门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家中男人一倒,她们也就没有了任何生存的期望了。
刘裕见闯到内院了都没有人出现,多半这些隐士也都被撤了,司马元显似乎放弃了最后的垂死挣扎。
“散开,搜!”刘裕一声令下,追随他的将士们迅速散开。
天锦在后院走了几步,她突然想到司马元显上次约她的府里来,说有礼物要送给她,就在清宸院里。
她想也不想,便向清宸院冲去。
清宸院内,一位女子安宁的坐在凉亭内,见到来人后,缓缓站起。神情看似无悲无喜,对来人也无半分敬意,然而眼底深处却是凄凉一片,甚至夹杂着深深的恨意。
天锦看着采桑,静静的走过去,握着银枪的手下意识握紧。
眼前的采桑,似乎已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她。
“采桑,我只问你一件事,给徐先生下毒的人是不是你?”
采桑低垂下眼帘,低声,“是我。”
虽然早心里早了怀疑,可听到她亲口承认,竟也是忍不住痛彻心扉,“为什么?他是你义父,你在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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