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瑶听了,只觉自己满脑门冤字打转。
裴和渊不在,关瑶对这清粥辣菜白馒头什么的更没了食欲,胡乱扒拉两口乱也打算回房,守着点儿等裴和渊一行人启程。
约莫辰时一刻,隔壁开始有了动静。
关瑶拉开门缝往外看,这才发现歇在自己隔壁间的是梁成潜。怪不得一晚上听几回抓墙的声音,想来是那灰鹦鹉在撒欢。
为免引裴和渊起疑,关瑶没有跟着,待了一阵才打算离开。
临行前,听得那瘌痢头支支吾吾又隐带兴奋地与同伴说迟一日再撵上他们,让同伴先走。
听了这话,关瑶脑中叮然作响,拉着湘眉回到房里嘱了几句话,待湘眉去办了回来,这才退房去跟裴和渊。
裴和渊等人一路都在赶,除了餐时基本不停。
关瑶不紧不慢地坠在后头,偶尔下车歇歇脚,总归有跟不丢的法子,她也不急。
不知为何,日阳还未过西,裴和渊一行人便中途寻了客栈下榻。
关瑶过会儿跟去时,见得刚入住不久的梁成潜提着个笼子在柜上问着什么,那掌柜为难地摇头,半晌唤了小二来,梁成潜与小厮匆匆跟着那小二出门去了。
关瑶主仆疑惑着交了钱,听掌柜报了楼层房间后便往楼上走,才至二楼,便与拐角的吴启打了个照面。
吴启以手揖拳,幽幽地唤了声:“少夫人。”
第10章 已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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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启显然是特意立在那处等她们的。
唤了关瑶后,他不自在地自袖中掏出一叠子银票递过去,语带哀求道:“这个还给少夫人,您还是早些回去吧……这样跟着太危险了。”
她们危险,他也危险。
前儿他也是遭鬼迷了心,听他们这少夫人循循善诱条理贯通,在他跟前声泪俱下,泪珠子说掉就掉,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再加上这叠面额大得让他晕晕乎乎的票子,便一时神惑心窍应了给她留沿途记号这事儿。
可昨个醒神后,他才惊觉这银票有多烫手。
天知道吴启有多煎熬,当真发现她们跟了上来还住同一间客栈,更别提今儿个早晨他蹲在外头啃完馒头,回去发现关瑶与裴和渊坐到同一桌时,差点没吓得背过气去。
心虚使然,今个裴和渊哪怕是眼风扫他一下,他都吓得皮紧毛竖腿肚子直抖,生怕事败。
那样的恐惧,被发现叛国也不过如此了。
这两天他整个人上蒸下烘,一颗心翻来翻去都快滚烂了,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为了自己能多活几年,吴启刚刚下了决定,还是得退了这钱,麻溜把人给劝回去。
可吴启急得冷汗迭出,关瑶岂是个轻易被他说服的?
关瑶不慌不忙地拱手:“这位兄台,麻烦让一让。”
吴启一怔,旋即苦着脸将那银票再向前推了推:“少夫人,您就饶了小的,还是快些个回去吧,这要被郎君发现,小的真不用活了。”
见他坚持,关瑶把手一摊:“你识我不久,大概不晓得我这里的规矩。从我手里出去的钱,要么不收回,要么,就收双倍。”
双倍!
吴启目瞪口呆。
这、这不是坑人么!
关瑶拿扇子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放心,要是夫君真撵你走,我收你就是了。我们关氏商行遍布半个大琮,你想去哪里都成。哦对了,我还有个戏班子,你要想学唱戏我也能让人带你。”
吴启急得抓耳挠腮。
姑奶奶,他学哪门子唱戏啊!真被郎君发现,他拿狗头铡铡了自己早些个超生算了!
“少夫人就当可怜可怜我,还是掉头回顺安吧!”吴启声怯气短,干脆曲了膝道:“要不,要不小的给您磕一个?”
“哎哎哎?不用这么大礼。”关瑶拿扇子把人挑起来,见他个大老爷们丧着张脸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只好拄着下巴道:“我总不能黑天赶路吧?”
见她终于松口说要回,吴启也是吁出好大一口浊气:“少夫人明儿天亮了再回。”
关瑶清了清嗓子:“我们来时是跟着你们才敢走,就这样回去……”
“小的给谭台去信,让他快马来接您。”吴启立即应声,且马上出了客栈,瞧着便是要去发信的样子。
主仆到了房内,湘眉低声问:“小姐,咱们当真要回顺安么?”
“当然不回。那话是权宜之计,用来稳住他的。”吴启当时都急得要给关瑶跪下了,她怕僵持久了被裴和渊发现端倪,才暂且应过。
关瑶摸了摸自己唇上的假须,琢磨着要不要干脆与裴和渊分道而行,待到亭阳再去寻他?
许是天也怜关瑶这一片痴情,在她于摇摆间苦恼伤神不多时后,竟得了个意外的机会。
下楼用晚膳时,恰见那梁成潜与亲随回了客栈。梁成潜眉间打着重重的褶,抱着个鸟笼子看着有些步履蹒跚。
关瑶思索了下,主动上前攀谈道:“这鸟可是病了?”
听她出声,梁成潜便也发现这是今早与自己拼桌的小郎君,只他这时顾不上这些,一径叹道:“早晨还精神着,也不知怎地,过午便不吃不喝地发蔫了。这镇上也没个兽医,探不出它发的是什么病。”
关瑶余光一瞥,见裴和渊也往楼下来,当即问了声:“老丈若信得过,可让在下儿瞧瞧这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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