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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风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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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天空中莫名的打了几声响雷,大殿两侧的冰鼎中冒着袅袅的白色雾气,下方的一处孔洞中汩汩地流下清水,落在黑色的容器中。今日值守的侍从们将粗布手巾放置其中,趴伏在地上一点点的重复擦着这偌大的宫殿。

渊劼慵懒的眯着眼睛靠在八步金阶上,胡子上还挂着刚刚喝下的酒液:“再过两个月,外头的日头,便不会这样毒了。到时候东昆的雪和冰,便会肆无忌惮的窜进来,吹的你看不见路。”他晃了晃头:“几日了?”

“算起来,沈公的赤甲军此时,应到莽荒林了。”秀官儿低眉顺眼,又给渊劼倒上了酒

渊劼摆了摆手,径自拿起酒杯端着,沉吟道:“自他们过了黄戈壁后,这前方的消息,越来越迟了。”

秀官儿闻言忙道:“奴才再放几个影卫出去。吾王宽心。”

“影卫事小,”渊劼慢悠悠地喝了口酒:“朔城事大。”他扬扬眉毛,瞟了一眼秀官儿:“着,孟独来见。”

秀官儿咽了口口水,灰白不辩的眉毛微微撇了撇,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只是点点头,朗声宣道:“吾王命,龙弩卫大将军孟独,过一道门,觐见。”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殿外才响起侍卫持木仓顿地之声,声音未落,一身形高大壮硕的男子便快步跨进大殿,行至其中下跪拜首:“孟独,参见吾王。”

渊劼抬抬手,打了哈欠,拿过秀官儿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朔城一战恐在朝夕之间,子时,你率八千龙弩卫,往朔城。星夜赶路,五日,至朔城,可办得到?”

孟独朗声答道:“臣领命。”又拜,起身便要离去。

渊劼却又道:“孟将。”

孟独往后退了两步,听得渊劼又叫,即刻停了步子拱手:“吾王。”

“此去朔城,你只需于五里外观战,龙弩卫不必上阵。”渊劼言罢,前倾身子看着孟独:“但有临阵脱逃赤甲军,不论官爵贵贱,一律格杀勿论。”舒了口气,沉思片刻,又道:“若狼首沈公竭力迎战,可活其命。”

孟独略一沉思,复又应道:“臣,敬领王命。”

孟独离去,秀官儿端着酒壶,看着渊劼手里的酒杯又空了,作势又要倒酒,渊劼却闪了闪,摇摇头:“公主那咳喘的毛病,这些日子可好些了?”

秀官儿心领神会一笑:“公主这些时日一直在风华殿中,读书作画,况天气炎热,也并未带着奴仆们似往日一般去城中散心。这一两日,也没见医官去过了。”言罢,又说道:“吾王可是想公主了?奴才去传您的旨意……”

渊劼打断了秀官儿的话:“不必。就让她在风华殿呆着吧。等朔城事毕,再见不迟。”说着,又眯起眼睛,兀自自语:“狼绝殿里,是不是还留了个小丫头?”

“是。”

“昔日沈公的副将陆昭之女?”渊劼说这话儿,盘起腿来坐在椅子上,听着秀官儿又应了一声,伸手扯了盘子之中一粒青葡,放进口中,仔仔细细的嚼了起来。

晌午时分,王命便传到了风华殿,秀官儿对着桑洛作揖讪笑,只道吾王关心公主,听闻狼绝殿中那陆离是个乖巧伶俐的姑娘,如今狼绝殿中都是男子,不若请公主把陆离召至殿中,陪公主一乐。

桑洛眉目一晃,看了看疏儿,片刻只答了一字:“是。”

待得秀官儿离去,疏儿关上门,走近桑洛低声问道:“公主,疏儿去狼绝殿带她来吗?”

桑洛沉吟片刻:“你去,就说我闲来无事,城中无聊。让她来陪我解闷儿。”

疏儿点点头,便要下去,却又被桑洛拽住了手,她转身看向桑洛,桑洛那一张脸变得有些苍白:“公主安心。疏儿办得好。”

桑洛紧了紧力道:“对她客气些。她年岁尚小,别吓着了。”

待得疏儿离去,桑洛拿了茶壶,径自给自己倒了杯茶,便是倒茶之时,却偏又满溢出来,弄湿了桌子。她端起茶杯,杯中茶因着过满,在她略有些颤抖的手中不断的洒出来,许久,她又放下茶杯,重重的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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