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这一码归一码,大不了我给你十张的钱,你给我写十二张如何,要不然就不麻烦你了。”
余水月想着法的给恩公塞零花钱,就怕柳白昭不肯收。
柳白昭想了想:“那便如此。”
那他就写上二十张,再用余水月的润笔费请她吃顿饭。
“好,我告诉你镖局在哪儿,你写好了给我送来就行。”
吃完了饭,石榴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包袱。
柳白昭眉梢微动,觉得这个架势有些眼熟,问道:“……这是?”
余水月笑着道:“拿回去补补,柳兄你太瘦了!”
任凭柳白昭连连婉拒,余水月还是一路给他送回了书院,然后转身就走,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望着余水月渐行渐远的身影,柳白昭想她之前说的那句话,他真的太瘦了?
书院里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柳白昭观察了几天,觉得他的身板也就是普普通通。
很快就到了下次休沐日,柳白昭誊写速度飞快,两天就写完了,剩下的日子,每天多誊写一页,就当是练笔了。
休沐日当天他起了个大早,等街上的人多了,他才往镖局走。
镖局里的人不多,柳白昭不动声色的打量这些粗犷的汉子们,再看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无言的移开了视线。
他似乎……还得再多吃一点。
自从柳白昭给镖局写走镖书后,他就再也没听余水月提过那个生病的秀才,仿佛那个秀才就此一病不起了……
柳白昭就当什么都没察觉,照常帮余水月写走镖书,每次都多写许多张,余水月给他的润笔费用红纸包好,从来不让他当面拆,他回去一看,果真是多了。
夏日一到,书院里顿时变得闷热起来。学子们热的静不下心来做学问,一会扇扇风,一会出去洗把脸。
余水月每次遇到柳白昭都会给他一大包袱吃的,柳白昭也吃不完,就交给院正,院正就分给其他人一起吃。
所以原本跟柳白昭关系一般般的,因为吃人嘴短,跟他快速的拉近了距离,柳白昭现在走到哪儿,都有人跟他打招呼。其他学子投桃报李,今天借他一本书,明天给他两张上品熟宣纸。
独来独往惯了的柳白昭一开始有些不习惯,时间长了之后,觉得这样也不错。
这日,柳白昭照常给余水月送走镖书,余水月接过去,就道:“天气太热了,你们书院有冰吗。”
书院不注重享受,院正最推崇的就是那种头悬梁锥刺股般的学习方式。
学子们连连叫苦,院正满头冒大汗,跟他们苦口婆心的道:“吃得苦中苦!”
结果当天晚上他老人家就中暑了……
院正夫人坐不住了,将院正好一顿训,院正才松了口。
非常炎热的天气,可以在堂上打蒲扇。
柳白昭身子骨弱,春秋冬都怕冷,但不代表他夏日不怕热。
他一样怕热,还经常半夜热醒。
柳白昭摇摇头,下意识的不想在余水月面前示弱,道:“不热,心静自然凉。”
余水月看了眼他汗湿的鬓角,道:“今日下午会运来一些冰,你明日能不能请个假出来?”
学子们若是有事,那个教学质量不怎样的书院还是可以请假出来的。
柳白昭:“不用麻烦余姑娘了。”
他受余水月的恩惠太多了,不想再欠她人情,冰这个东西精贵,跟大米白面可不一样。
余水月没说什么,临走前送给他了两扇大蒲扇,非常好扇,适合柳白昭这种手腕子没有什么力气的书生。
夜半,柳白昭在床上翻来覆去。
窗外知了声嘶力竭般的鸣叫,屋内空气潮湿燥热,弥漫着一股黏糊糊的潮气。
刚洗的身子,没到两个时辰,就又出了一身汗。
“咚咚。”
漆黑的夜里,他仿佛听见了敲窗的声音。
睁开沉重的眼皮,瞥了一眼窗边,柳白昭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余水月右手食指放在嘴唇前,比量了一个“嘘”,她小声道:“我进去。”说着,她右手撑在窗台,轻松的翻了进来,左手还提着一个包裹。
柳白昭愣愣的看着她走到床边,余水月指了指他的领口,柳白昭下意识的低头看,才发现自己敞着怀,露出了一大片洁白的胸膛。
他睡觉的时候都会穿着内衫,今日天气实在是太热,他才会敞开衣襟。
柳白昭有条不紊的合上衣襟,就是动作稍显慌乱。
在他整理衣裳的时候,余水月已经将包裹打开了,一股凉气从包裹中飘散了出来。
柳白昭转头望去,包裹里面有个木头底座,上面是一大块冰,冰中央放着一碗红红的东西。
余水月小声说:“吃过刨冰吗?”这还是上辈子那个姓孙的教的。
夜里到处静悄悄的,余水月刻意放低的声音增添了一份做坏事的紧张感。柳白昭咽了口唾液,慢慢的摇头:“没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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