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敢去疗养院一探究竟，他宁愿就这么坐着，一直坐着，告诉自己这个梦可以继续坐下去，直到女儿的电话拨打过来，又哭又笑的说他母亲醒了，他一颗忽上忽下的心，再也坐不住，起身之际，整个人都摇晃了一下，大掌握着办公桌的桌沿，才没有乐极生悲。

南重楼让司机开车送他去疗养院，一路上，心情不知道如何描述。

他再一次拿出手机给女儿打电话，想要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女儿的声音，哑得很，像是哭了很久，但给人的感觉，兴奋上了天：“爸爸，你快来呀，你快来，妈妈真的醒了，我给你发妈妈的照片。”

电话被挂断，很快就有一张图片发过来，照片上的妻子，面对着镜头，躺在病床上，她的眼睛不是紧闭着的，眼睛里有流光，是他此生见过的最美的风景，四十多岁的男人，一时间竟然没有绷住，食指小心翼翼的碰触着照片上的妻子的眼睛，眼泪无声无息的从眼角滚落下来。

滴答一声，落到手机屏幕上。

司机注意到他竟然失声落了泪，不明所以：“南总，你怎么了？”

南重楼喉咙滚动得厉害，唇瓣颤抖着，半响才蹦出两个字：“没事。”

说完，又补充一句：“快，开得快一点，不，别急，找一家花店，先找一家花店。我要买一束满天星。”乐菱最喜欢的满天星。

他看着内视镜里的自己，额头已经出现了皱纹，他已经不再年轻，他已经不是九年前那个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精神面貌爆满的男人，此刻他竟生出一丝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