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大半夜黑灯漆火的,想清理起来就更难了。
周玉芬跑出来看见眼前这个样子当场傻掉了,反应过来后气得眼泪鼻涕横流,坐在地上就开骂。
邻居都出来了,看见这个模样,都在心里发笑。
不用想都知道这些垃圾从哪儿来的,周玉芬自己搬来的垃圾,最终摔在了自己家门墙上,只能说:活该!
早想这么做了,要不是怕被周玉芬这种泼妇给缠上,他们也很想使劲往她家扔垃圾。
说句难听的,周玉芬这种神憎鬼厌的,就算大晚上着火了,也没人愿意帮她家浇一桶水!
眼下看见周玉芬坐在地上撒泼的样儿,他们除了想笑还是想笑。
没多会儿大伙就散了,整个大院都安静下来,除了周玉芬一家还在一边骂一边清理着垃圾。
全大院的人都在猜测这事是不是季淮安干的,毕竟周玉芬搬来的垃圾肯定是倒在了季淮安门前,把垃圾扔回去也只有他了。
可他们出来时,季淮安家里安静异常,不像刚刚做完这些的人。
只有季淮安知道,那些动静响起来不久,扎着高马尾的小姑娘兴冲冲地从他门前跑走。
夜里漆黑,从窗子看出去,只看得见她的身影,季淮安却可以想象得到她笑得张扬又热烈的样子。
周玉芬骂骂咧咧收拾到大半夜,即便怀疑这件事是季淮安做的,到底还是没敢再做什么。
现在的季淮安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还没长个儿的季淮安了,他快一米九了,全身上下像有使不完的力气,随便碰一下她都得散架。
周玉芬只能在收拾的时候故意把声音弄大,她没法儿睡,这四周的也都别想睡,这一晚好几户人家都被吵得无法入睡。
然而这招对季淮安没用,季淮安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没几分钟就沉睡过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季淮安就起来了。
他看了一会儿书,跟他同一个工地的许力就过来找他了,两人一起出发去了工地。
两人去到工地时天刚亮,立马就得开始干活。
许力为人看着没那么高大,在工地里负责做小工,季淮安就不同了,他是工地里最高的那个,力气也大,最重最累的活一般都在他身上。
两人干了两个多小时,跟他们一样在工地做工的常胜才慢悠悠地过来,又歇了半天才开始干活。
许力幽怨地瞥了一眼,季淮安表情冷淡。
许力佩服季淮安这么不在意,毕竟常胜这么散漫,到头来吃苦的可是季淮安。
果不其然,中午饭点一到,季淮安就遭殃了。
工地规定没完成自己任务的人不许吃饭,常胜来得这么晚,又这么散漫,他的任务才做了三分之一,饭点一到,常胜就把手里的铁锹扔给了季淮安。
季淮安只抿了下唇,就拿起那把铁锹埋头去铲沙了。
常胜笑了一声,大摇大摆吃饭去了。
许力在他背后狠狠吐了一口口水。
工地的人都习以为常了,当没看见一样,埋头吃饭去了。
炎炎烈日,其他人都在吃饭,只有季淮安一个在大太阳下铲着沙子。
许力快速吃完饭就跑去帮季淮安了,忍不住骂道:“常胜这孙子欺人太甚,你就不能不干么?”
季淮安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许力说完,也泄了一口气。
季淮安不干就只有走人的份,谁让这里的小包工头是常胜的舅舅呢。
他舅舅平时罩着他,常胜做什么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常胜都不像来这个干活的,更像是来养老的,迟到早退不说,任务能完成一半就算好的了,其余的就全都扔给别人。
许力也被迫做过一两回,不过大多数遭殃的都是季淮安。
没别的,就因为季淮安是这里面最容易欺负的那个,没爹没妈的,还欠了一身债,别人可以发脾气说不干了,季淮安可不敢,毕竟他还要还债。
还有就是,常胜自己长得矮小,看见季淮安这种身材高大的人,满心都是嫉妒,不欺负他欺负谁。
剩下的沙子不少,两人一起也干了许久才干完。
其他人早已吃完饭在一旁休息了,季淮安累得虚脱,饭菜剩的不多,本来就稀少的几块肉早就被吃光了,剩下几根菜叶和一些汤汁。
所幸工地的饭管够,季淮安就着汤汁吃了满满三大碗的米饭。
工地中午有两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吃完饭的工人都各自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睡觉。
季淮安和许力吃完饭也去休息,走到一半就看见季淮安休息的地方被常胜给占了。
季淮安今天特意带了干净的纸皮过来,早早就放在了他中午要休息的地方,许力还笑他多此一举,平时都是随便扯点东西垫着睡的。不过有干净的纸皮垫着,确实会舒服一点。结果过去一看,常胜大摇大摆地睡在了上面。
许力攥紧拳头:“妈的欺人太甚!纸皮是你带来的,位置也是你一早挑好的,他凭什么一声不吭就睡了!这个世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季淮安隐晦地看了那里一眼,嘴角轻微扯了一下。
季淮安的声音很淡,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在工地这个地方,他舅舅就是王法。”
季淮安异常平静地说出这句话,这种生活他早就已经麻木了。
两人重新找了个地方,许力扯过一个尼龙袋就睡在上面,季淮安只靠墙坐着,翻了下手里没看完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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