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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两人换过衣服,时缨将安国公府的信物交给弯弯,答应今晚问清真相,翌日就去见她。
弯弯给她和时绮行了个大礼,戴着帷帽出去,由荣昌王世子的手下接走。
时缨简明扼要地对满脸惊诧的青榆和丹桂解释了一番,又把自己的计划告知时绮,叮嘱道:“言多必失,你只需要寻个机会将令牌藏好,然后……”
她轻轻取下时绮发间的一根玉簪:“……借口此物不慎遗失,要求回慈恩寺寻找即可。别怕,我会在外面接应你,岐王殿下和世子阁下也在附近安插了人手,确保你的安全。万不得已,你就自揭身份,卫王的人知你是安国公府千金,定不敢动你一根头发。”
时绮点点头,嫌弃地瞥了眼熟悉的弯月莲花簪:“刚好我也不想戴它。”
一件物品送过时缨又拿来给弯弯,她都不知卫王是埋汰姐姐还是磕碜那位新认的妹妹。
她落下帷帽的罩纱,深呼吸,推门而出。
时缨屏息凝神,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时绮缓声细语对那婢女解释了几句,两人一同离开。
她连忙走出厢房,跟随慕濯和荣昌王世子前往一处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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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飞驰,直奔通济坊而去。
荣昌王世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折扇,故作自然地眺望窗外,尽可能假装自己是空气。
方才他说倘若时三娘不介意,索性只用一辆车,结果对方立刻答应下来,好像生怕晚半句话的时间就会跟丢时四娘一样。
跟丢倒是不至于,他已经派人在前头盯梢,通济坊的宅子周围也一直都有暗探,但重点是,打从上了马车,他无端觉得自己十分多余。
就好比现在——
时三娘透过车帘的缝隙看向前方,忽然,载着时四娘的马车消失在转角,她的身形明显一僵。
岐王宽慰道:“我们换另一条路走,以免跟得太紧被对方觉察。放心,子湛有万全之策。”
荣昌王世子名潇,字子湛,平日里岐王都是如此称呼他。
然而子湛本人自觉百密一疏,就不该跟他们共乘一车。
时三娘叹息:“我并非质疑你和世子的部署,只是担心舍妹,突然有些后悔让她去冒险了。”
岐王道:“你要相信令妹的能力,毕竟你也无法看护她一辈子,待你离京,她总要独自应对时……令尊和令堂,设法在贵府生存。”
不是,他刚刚只走开一小会儿,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时三娘又道:“如若可以,我想带舍妹同去灵州。”
岐王没有拒绝:“也好,有个人与你作伴,到了那边也不至于寂寞。”
……都已经商量好去灵州了?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今日多谢殿下与世子阁下,过些天荣昌王大寿,我定携厚礼登门拜访。”
“不必客气,往后子湛该称你一声堂嫂,既是自己人,有需要帮忙之处皆可直言。”
圣旨还没下,婚礼更是没边,他就先多了个嫂子。
看得出来,他这堂兄确实非常迫不及待。
“殿下……”
“反正是迟早的事,让他提前认个亲也无妨。”
充当了一路隐形人的慕潇识相地开口:“堂嫂,今后小弟但凭吩咐。”
“不敢。”时三娘轻声,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再跟新任未婚夫交谈。
晋昌坊和通济坊相去不远,少顷,马车缓缓停靠,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那座宅子的大门,但却由于围墙及树荫遮挡无法被对方发现。
时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门,看着时绮被人扶下车,款款走进其中。
她特地嘱咐过时绮,让她稍许模仿弯弯的仪态,时绮将她所言牢记于心,微微垂着头,步履也慢了不少。
两人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时缨依旧执着地望着大门,连姿势都不曾移动分毫。
时间流逝,天色即将黑沉,门口却迟迟没有动静,她心中逐渐被不安填满。
虽然她敢走这一步,是笃信这间宅子里无人知晓时绮和弯弯样貌相同,即便时绮露出些微破绽,他们也绝不会想到她非弯弯,而且就算她被识穿,时家四娘子的身份足够保她平安无虞。
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心,难得体会到度日如年的滋味。
正待她终于坐不住,打算请慕濯和慕潇遣人探查一下里面的情况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中走出,赫然正是妹妹。
刹那间,时缨如释重负,才发觉自己背后已全是冷汗。
但下一瞬,门前的守卫架起兵刃,拦住了时绮和婢女的去路。
时缨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就见时绮似是说了些什么,竟使得那些守卫收起刀剑,侧身放行。
她与婢女进入马车,飞快驶离。
时缨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慈恩寺那边有人接应,青榆和丹桂也在,不会出任何差池。
她转过身,刚想询问纵火和搜寻令牌的事,却忽然觉察到车厢内气氛有些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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