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那狼长什么模样?有多少头啊?”顾容华一面给顾令颜递点心,一面好奇问着。
顾令颜刚睡了一小会,闻言便放下食箸,拧眉想了想,道:“生得青面獠牙的,没仔细数,大概二十多头吧。”
二十多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太子带了些侍从,但大部分都是勋贵子弟出身,真正上过战场的少之又少。
光听她的几句描述,顾容华便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抖了抖身子,还想再问几句。
“行了行了,快让你姐姐休息会。”杨氏打断她没完没了的话,瞪了她一眼。
也就是顾令颜好性子,刚遇了危险还配合她回想这些事,要换做别人,早被打出去了。
她不疾不徐的低头用饭,一小口一小口,却让人看着便很有食欲。顾容华都忍不住跟着用了点东西,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
屋里守着的众人渐渐放下心,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只留了两个小丫鬟在里面伺候。
刚走到门口,便看到榆树下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看着是刚刚到的模样。他走进几步,淡声道:“阿颜可在里面。”
不带丝毫的疑问,显然是已经确认过才说出口。
“回殿下话,颜颜刚睡下。”李韶现在最烦他,敷衍着行了个礼,也淡声回他。
徐晏挑了挑眉,神情古怪:“是么?我刚看见有人端着吃食进去了。”
屋里紧跟着传来顾容华细细的声音:“姐姐你多用点,这个要全部吃完才可以的哦。”
李韶:“……”
门扉被轻轻打开,顾令颜停下用食的动作,转头往门口看去。外面残留的一点落日余晖,全被那道高大的身影给遮挡住了。
因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却宛若神祇。
“殿下万福。”顾令颜起身给他行礼,神情淡淡。顾容华也跟在她旁边,埋下了头,她怕自己一抬头就想撕了他的脸。
徐晏点了点头,没让她俩行完这个礼。
顾令颜抬眸打量他,已经换过了一身衣衫,重归以往的干净整洁。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周遭还残留着狼和人的血迹混杂的味道。
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眼角处有几道细碎的口子。是被头狼抓的,非但不损他的俊美,还平淡几分桀骜。
“你身体如何?可有被吓到?”徐晏敛眉问她。
顾令颜捏了捏衣角,低声道:“多谢殿下关心,令颜无碍。”
第15章 也许不喜欢了吧?
窗外呼啸的西风一声高过一声,顾容华不知何时退了出去,整间屋子只留他二人。
俩人面对面坐着,他那张挂着细小伤口的脸就这么杵在顾令颜面前,让她想不注意都难。俩人都没说话,安静得只余墙角的更漏声和窗外的风声。
见顾令颜一直盯着他的伤口瞧,徐晏轻笑了一声:“有什么好瞧的,下午还跟你说过,又不是没见过我揍人。”声音是一贯的慵懒,仿佛对此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揍人么,多少是要受一点伤的。
顾令颜别开眼,看着床前垂挂的幔帐。幼时在宫里见到他,似乎不是在揍人,就是在揍人的路上。
先帝很宠徐晏,那时他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先帝崩逝后出了些变故,宫里宫外的风向一下子扭转。
越王作为长子本就跟他有旧仇,四皇子是越王一母同胞的弟弟。而楚王一贯是个墙头草,以前徐晏受宠便每天跟在后面,恨不得做半仆,等出了变故又转为跟越王玩。
徐晏嚣张惯了,绝不可能给人低头,那日他生辰,越王几人带了数十扈从将落单的他堵在花园。
扈从将周围牢牢围住,越王和楚王则要联手揍他,四皇子在旁边观战。
明明自己是被堵在墙角的那一个,徐晏却率先冲了上去,没理会凑数的楚王,拽住越王就往地上贯。
楚王和四皇子被他不要命的架势给吓到,旁边的扈从只敢堵住人,哪敢上前碰几位皇子。等楚王二人回过神上前帮忙时,越王已经被徐晏按在墙上,磕破了头。
鲜红的血迹顺着朱色宫墙蜿蜒而下,艳丽刺目。越王被吓到不敢说话,扈从眼中纷纷升起惶恐。
楚王最先回过神来:“快!咱们去找阿耶!去告诉阿耶,就说三郎不敬兄长,把大兄的头打破了!”
四皇子也跟着叫了起来。
徐晏拧着眉还未回话,顾令颜却听不下去了,从树丛里蹦出来嚷道:“你们好坏啊!明明是你们先要打这个哥哥的,竟然还想告黑状!”
众人一时间惊诧无比,推推搡搡间,顾令颜差点失足掉到旁边池子里头去,幸而徐晏拉了她一把。
去清思殿的路上,徐晏懒洋洋地对她说:“你说话这声音真好听。”
只一瞬间,顾令颜便感觉自己心跳漏了半拍。来长安几个月,这是第一次有人夸她声音好听。那时她转过头回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心中雀跃无比。
他脸上那抹浅淡笑意太过刺眼,顾令颜微微别开脸,再次道谢:“今日之事,多谢殿下了。”
“不必如此。”那股熟悉的烦躁感又涌了上来,徐晏沉吟片刻,“唔……我给你带了点东西。”
“嗯?”顾令颜歪头看他,双手平整的放在膝上,看起来乖乖巧巧的。
就像她的人一样。
恍惚间,徐晏仿佛又看到她从前坐在桌案旁,手里捧着书,安安静静等他批阅公文的模样。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了放到她面前:“前天跟你说过的,一些小玩意。你说你不喜欢笔洗一类的,我就换成了这些。”
里面装着几枚小巧的玉摆件,还有几个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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