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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太子火葬场了 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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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之所以下午才送礼,是想趁着宫门快要落钥了,让她没有机会将东西给退回来。

“她没送回来?”

赵闻摇了摇头:“没呢,臣专门问过了。”看着徐晏下巴上隐隐冒出的淡青色胡茬,他心底忍不住摇了摇头。

因着圣人病重的事儿,将战后的安抚事项交代完了后,殿下便马不停蹄的往长安赶。

今日好不容易赶到了,得知了圣人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后,殿下先是给圣人侍了回疾,而后听说今日是中秋,又忙命他们去永昌坊打听顾娘子是否出去赏灯了。

得了消息后,殿下竟是连仪容都来不及细细整理,只换了身衣衫就跑了出来。他向来都是个极讲究的人,这样匆匆忙忙的,是绝无仅有的事。

可眼下瞧着,结果却并不怎么好。晚上的风有些凉,众人出来的时候急,都穿的是单衣,赵闻看着徐晏被西风拂乱的发丝,竟觉出了几分狼狈来。

见他眼底的那抹暗红色逐渐消了下去,赵闻不由得问道:“殿下,可要现在回宫去?圣人在清晖阁设了赏月宴。”

“等会吧。”徐晏的眸光一直落在对岸的繁云楼上,哑声说,“不着急,等会儿再走。”他想等她从里面出来,再看一眼再走。

想着赵闻刚才说的话,徐晏眼中忽而又溢出了一点笑意,先前的沉郁转瞬间消散了不少。她没退回来,估计是嫌麻烦,可却也正方便了他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一行衣饰华贵、妆容精致的女郎从繁云楼中步出,一行人有说有笑地围着一盏花灯打转,站在繁云楼门口说了许久的话,一众人都将一名身量高挑的少女簇拥在中间,不遗余力的夸赞着她。

瞧上去,似乎是那个少女赢来了一个花灯。

不多时,那群女郎便准备要离开,顾令颜也带着笑意的转过身,在看到不远处阴影下的那道人影时,一抹柔软的笑又僵在了脸上,随后传归为平静。

他这处是背着光的,若从远处瞧着,便是一团模模糊糊的黑影,徐晏也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先是一愣,随后又迅速转过了身。

只是想着在这悄悄地看一眼就好,一眼就好,却没想过会被发现。

第93章 徐晏踏着革靴匆匆赶来

顶着微寒的风从西市疾驰回宫后, 犹豫了片刻,徐晏终是选择了去一趟清晖阁。

今日皇帝在清晖阁上设了小宴,邀了些皇室近亲和宫眷们登楼赏月。

清晖阁是整座宫中最高的地方, 不但能将整座宫城的景色尽收眼底,就连外朝的皇城,甚至于些许宫外的城郭坊市, 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到清晖阁高处时,筵席已经过半, 见他贸然进来, 皇帝睁着双朦胧的醉眼问道:“三郎, 你去哪了, 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徐晏径直走了几步上前行礼:“父亲万福。”他行到皇帝身边立着, 轻声道,“阿耶病将将才好些, 怎么又饮酒?”

其余人纷纷站起身给太子见礼,而后方才一一落座。

徐遂摆了摆手:“没醉, 不过是几杯薄酒罢了,酒味又不冲, 朕多喝一点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朕这病不是好了, 算得了什么?”

他又絮叨了几句,徐晏含笑听着, 目光落在皇帝酒气上头而染了酡红的脸上,轻扯了扯唇角。他眼神迷离, 挥动的手也带着颤抖之意,就这要是说自己没醉,那才叫有鬼了。

徐晏曾听朱贵妃说过,皇帝年轻时颠沛流离那段时间本就有损于身体, 他自己也从不加以节制,身体崩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他不一样,他要活得长长久久的,只有这样,才能陪着颜颜更久。

故而每次大战之后,就算其余将士都因贪凉不顾医士阻挠飞快脱下盔甲,他却不会如此,因为崔绍宁就是这么得了卸甲风的,身上经常酸痛到提不起力气,偶尔还会犯咳疾。

“是我方才说错了话。”徐晏微弯了下唇角,轻声说了一句,随后从身后侍从手里取来一盏花灯递给皇帝,“方才闲极无聊,出去西市逛了一圈,回来时特意给阿耶买了盏花灯。”

那盏灯是他出西市的时候,因决定了要去一趟清晖阁,刚好西市门口就有卖的,便顺便买了一盏。

外头做的花灯,再如何好,跟宫里匠人做出来的也是不能比的。

徐遂接过来后,提在手里转了几圈,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笑来:“朕倒是想起了以前的时候,你祖父上元日在宫中设宴,朕带着你母亲偷溜了出去,她非要拉着朕给她赢一个花灯回来。”

徐晏抬起眸子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朱贵妃竟是不在阁里,不由得问道:“母亲呢,怎么没瞧见她?”

“她刚饮了几杯酒,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了。”徐遂看了他一眼后笑了笑,忽而问道,“你竟然买了这花灯,怎么不给你阿弟阿妹也买一盏?”他抬手指了指下首坐着的一众皇子皇女们,声音清淡,带着几分病后的虚弱。

徐晏仰起脖子饮尽了一盏酒,朗笑道:“西市人太多,时间又紧迫,便只想着给阿耶买一盏了。等来年上元节,我再给阿弟阿妹买回来。”

这话里的含义再直白不过,然而皇帝十分受用,也跟着他笑了两声,随后又开始咳嗽。

“太子殿下如此深明孝悌之道,实是大郑和我等的福分。”一个宗室站起了身,高举着酒盏同皇帝感慨起来,随后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徐遂是个最为好面子不过的人,面上虽不动声色,然心底已经隐隐窃喜起来,冲着那宗室道:“罢了罢了,他能安分些不惹事,朕已经很知足了。”

楚王手里捏着个白玉盏,若有所思地抬头瞥了徐晏一眼,去了趟河西后,他这人是变了不少啊?

扯着唇角无声地笑了片刻,楚王忽而问道:“你和大兄去了河西多日,我这数月却独自留在京中,每每夙夜忧叹自己没能为阿耶和大郑略进绵薄之力。如今三郎已经回京,不知大兄何时回来呢?”

听到提及了越王,徐遂也跟着坐直了身子,将探寻的目光投了过去:“只差了大郎不在,待他回来了,再好好儿聚一聚。”今夜恰巧是中秋,看着楼阁里的子孙和宗亲,再联想到唯有越王一人漂泊在外,他便忍不住有些心酸起来。

“二兄留在京中料理政事、照顾阿耶,便已是替阿耶分忧了。”徐晏一双星眸落在楚王脸上,将他盯得发毛后,方才勾着唇角温声说,“至于大兄……应当是随同大军一块回程。”

眼见着楚王张了张口,还待再说些什么,然而皇帝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便摆了摆手说:“行了,二郎,今日难得天气好些,赏月的档口,就莫再说那些让人难受的话了。”

皇帝之命自然无人敢不从,一众人也都不敢再提越王的事儿,又恢复了先前三两闲谈、其乐融融的场面。

月上中天,众人皆举杯给皇帝祝酒,气氛热切至极。

几抹云彩在半空中飘着,不经意间就挡住了朗月的辉光,从天际倾洒下来的银辉骤然消散,整个清晖阁都跟着黯淡了一瞬。

宫人们急忙又点了数根火烛,暖融融的烛火重新将楼阁映得明朗,泛着温润的光泽。

正当众人身子上泛着一股疲惫之意,将要起身离去时,皇帝却突然说起了燕王病逝的消息。

燕王是先帝幼子,曾备受先帝疼爱,先帝崩殂时仅仅是垂髫之年,是在宫中由皇帝这个长兄抚养大的。今年刚刚薨逝了不过数月,然而膝下并无子嗣,唯有一年幼女儿,已经提前被封为了县主,打算接入宫中抚养。

皇帝感慨了番幼弟无嗣,竟是连香火都无人供奉,说着说着,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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