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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太子火葬场了 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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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了。”她听到他闷闷地说了一句,带着颇为浓重的鼻音,直到耳侧传来些许的湿润感时,顾令颜愣了一会,随后蹙了蹙眉。

她去掰他扣在自己肩头的那只手,一根一根手指的掰,一字一顿地说:“不要这样,不用对我这么好,我承受不住这些。”她知道徐晏现在对她很好,但却不想去接受。

怕自己一旦接受了,局面愈发会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去。

顾令颜想要向后退,却又被他给紧紧地搂住,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闭了闭眼,眸子里闪过一丝悔恨。若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因此而受尽了委屈。

徐晏松开她,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掏出了一方帕子,递到她面前:“是赔你的那个绣了红梅的帕子。”

顾令颜垂首,接着那一定点微弱的烛光,瞧轻了那方白色的巾帕,上头绣了一簇红梅。很普通的红梅,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还有一点粗糙,针脚也不细密。

只是勉强能看入眼的程度。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去岁夏末在九成宫的那个傍晚,那日的霞光很美。九成宫建在天台山上是为了避暑,山下又有杜水缓缓流淌而过,明明是夏日,晚上的风却是透骨寒。

虽时隔了这么久,她也一眼就能认出来,这帕子不是她绣的。

“那我的那个呢?”本来早都快将这件事给忘了,现在被他给扒拉出来,顾令颜便好奇地问了一句。

徐晏耷拉着脑袋,闷声道:“那方帕子被弄脏了,我还不了你了,就另外赔一个给你。”

昏暗的灯光将那原本白皙的一片绮映成了暗色,顾令颜的目光放在那簇红梅上,淡声道:“算了吧,不怎么好看,我也不会用的。”

她用的帕子香囊一类的小物,都是自己房里的侍婢做的,个个都心灵手巧得很,这样的帕子只能勉强看得过眼,即便在家里她估计也是拿来擦桌案。

屋中虽不亮堂,但她却能清晰地看见那人眼中的亮光少了许多,眸子一下子暗了。他垂眸看了自己的手半晌,就在顾令颜以为他要略过此事时,却见那人微红了脸,轻声道:“是我绣的。”

那声音很轻很轻,但却又无比清楚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顾令颜恍惚了好一会,只觉得眼前一切都在晃动:“啊……”

第一次说出了口,一切就变得没那么难以启齿,顾令颜清晰地感觉到他松了一口气,而后放缓了语调说:“是我绣的,不怎么好看,你若是不喜欢,扔了也没事。”

他说得很云淡风轻,脸上神情淡淡,没有什么多的表情。

但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分明是这样冷的天气,屋中的炭火早就快被烧完了,他掌心里却洇出了一层薄汗。

担心她真的嫌弃万分。

第一次绣的那个惨遭朱修彤强烈嫌弃后,他便不敢将那帕子拿给她,私底下又试了几次后,才有了这个勉强看得过眼的。

久久没等到顾令颜的回答,他抬眸,发现她正盯着那帕子出神,轻咬着唇瓣,眼中带着迷茫。

那份担心被放大,徐晏突然觉得刚才那句话太虚伪了,于是拉住她的衣袖,压低了声音说:“你别嫌弃好不好?”

刚才还说扔了也没事,转瞬又让她别嫌弃。顾令颜回过神来后,被他这自相矛盾弄得有些想笑。

又看了那帕子一眼,她淡声说:“你放那吧。”

那声音像云雾一般轻柔,从他耳畔轻轻拂过,挠得人心痒痒的。

徐晏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他呆滞了片刻,才望着她迟疑地问:“你愿意留下了?”

此时那炭火猛地亮了一下,发出一声“荜拨”声响后,又归于沉寂。仅剩的那点橘色火星子缓缓退去,彻底烧完了。

本就不算暖和的房间,彻底的冷了下来。

头发已经差不多干了,还剩下发梢带着点湿漉漉的感觉,贴在裸露在外的手腕和手背上时,令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转身想要去拿一件外衣披上。

“可是冷了?”徐晏见她的动作,缓声问了一句。

顾令颜轻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颜颜,你别不理我。”他站在那,略带了委屈的痴痴凝望她,复又垂下眼帘看着地衣,低声说了许多话。

絮絮叨叨的,并不能让人听个真切。

但却能听出来他语气中的小心翼翼和祈求。

顾令颜披上衫子后转过身,凝着他看了好一会,看着他低着头不断地说着话,低沉悦耳的声音从他喉间流淌而出,染上了一丝朦胧。

但她却没什么表情,只平静地指出:“徐晏,你没醉。”

他虽不是个热衷于饮酒的人,但她清楚他的酒量,不至于那么点浅淡的酒气就醉了。她还记得自己让他喝醒酒汤的那两次,是喝了许多烈酒,才有了点神志不清的醉意。

除此之外,他其他醉酒的时候都是装的,为了不再继续喝而已。

听到她这句话,徐晏立马又闭上了嘴,不敢抬头看她。

刚才不过是借酒装疯罢了,但她太了解他了,随便一眼就将他完全看穿,不留一点余地给他。

“你该走了。”顾令颜看了他一眼,淡声道,“天色已经很晚了,我要睡了。你准备怎么回宫,翻墙吗?”

一想到如今监国的太子回自己家,可能还要翻墙进去,她便觉得有些想笑。

徐晏摇了摇头:“不用回宫,我在永昌坊有一处宅院。”他温声说着,忽而笑了一下,“那我明日再来看你?或是改日过来?”

顾令颜用力瞪了他一眼,脱口而出:“哪日都别来。”

徐晏深深望了她一眼,揉了揉她的发丝,在她要伸手拍开自己之前,迅速将手给收了回去。

“那可不行。”他眼中盈了点笑意,转身推开窗户,又潇洒利落的翻了出去。

银色月光倾洒进来片刻,转瞬又消散无踪,不留一点痕迹。

待窗牖重新合拢后,旁边的桌案上放着一个小罐子,是他刚才翻出去时顺手放在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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