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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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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找过人吧?”她严肃问。

“没有。”

“一次也没有?”

“我的左手算吗?”

“你刚才说你不能人道……”

“想着你就能了。”

温尔点点头,放心了,天知道那夜看到他和秦羽同住一屋,她想的是多么绝望,还好他没有让她失望,在天台上的花园喂了一夜蚊子,第二天她上楼收拾才看到外面有他睡过的痕迹。

此时,又莫名其妙遗憾,“那间房能看到民宿最美的景色,我专程留给你的,结果你给秦羽睡了……”

林斯义说:“我觉得你这间房才最美。”

“我是老板,用得是最差的房间。”

“不,最美。”

她破涕而笑,觉得这样聊聊真好,于是从他胸口里出来,改为平躺,身旁男人也识趣,立时把胳膊贡献出来,给她垫在颈后,然后,用不知从哪里被他拽出来的纸巾,轻柔替她擦泪。

那用心呵护的姿态,估计和她照顾婴孩时期的鹏鹏一样,怕碰碎了那种小心翼翼,呵护如宝。

被如此轻柔安抚,她有些昏昏欲睡。

伸手捉住他手掌,紧紧扣着,放在自己胸前,随着自己呼吸,一起起伏。

此时,不在乎什么男女有别,他碰着她那里了,什么矫情不矫情,她就是想让漂浮的心头上被属于他的部分重重压着,给她找一点真实感。

“林斯义……你怎么发现的……”

“对不起……”他却莫名道歉。

“嗯?”眼皮有些重,她模模糊糊应一声。

林斯义说:“我给你很多压力,却没真正关心过你,一直在索取,让你回头,让你爱我,告诉你我有多痛苦,但关于你的痛苦,我却忽视……直到那晚你说……温温?”

当他忏悔的时候她却睡着。

林斯义又高兴又难过,低头亲吻她嘴唇,轻轻地,不敢碰醒,手掌却失了控制,在她温柔的脸庞上游弋,“我错了……”

“我太无病□□……和你比……我那些叫什么痛苦?”

“耳朵……”

“你说可以随我去的时候,吓到我了……”

那天晚上是林斯义最难熬的一个晚上。

从楼道里分别时,他的确万念俱灰,他的修养不允许他去找邹唯安麻烦,那会使他自尊扫地,而可以找麻烦的人只有她,他却舍不得,离开时,心痛到开车都受阻。

他想,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被这个女人千刀万剐不够,还要让在火油上烤?

离开时,不甘心,找去雨花北路。

他想让自己伤得彻底,然后恨死她才好,接着就发现可笑的一幕,那个他第一次去时被锁上门的次卧竟然是邹唯安的房间,里头痕迹,和超市主人所描述,分明告诉他,她早在离婚前就和邹唯安貌合神离。

一点点希望的种子在心头发芽,他用酒精灌溉了它,到凌晨三点钟回去时,澡没洗,就靠在床上,心里难受,身上也不舒服,直想吐,蓓蓓来敲门时,他强撑着说没问题,心里直觉得好笑。

这叫什么,派个人来安慰他?

她自己为什么不亲自来?

给酒后的他端杯水多好?

小没良心。

后半夜仍是未眠,一直在骂她,一直在想自己身为一个男人,有多可怜,然后到清晨六点钟,她发来语音,点开前,林斯义高兴到笑出声,又苦又可怜的那种,还是积极的点开,迫不及待等待她的声音,结果她告诉他,这辈子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林斯义当时后半句根本没听全,就把手机砸了。

气地呼吸不顺,终于冲到卫生间吐了。

再回来时,手机还能用,他点开继续听,想知道她到底还能伤他多少次,可后面话竟然是变相表白,告诉他,真痛苦到不行,她就为他殉情。

林斯义当时冷静了十几分钟才明白她最终的意思,忙发消息给她,问她是不是真的过不去,关于他母亲的事,她斩钉截铁回复,是。

林斯义后背脊冰凉,觉得有些事真的在发生,哪怕他小心翼翼判断,觉得不会的,但还是发生了。

他此前频繁联系秦羽,是为了打听左曦的下落,没想到变成了请教,他的姑娘是不是有精神问题。

秦羽告诉她,很好判断,她有没有透露过自杀意向,有的话那就是人坏了。

人坏了。

这三个字残酷又可笑。

林斯义用了好些天接受这个事实,期间,她搬去了山上,虽然不在他视线范围内,但和蓓蓓在一起也算因祸得福,不然,他怎么会发现鹏鹏不是她亲生呢?

“对不起……”此时此刻,林斯义仍是后怕,后悔,自责,在她耳畔边一声声道歉,亲吻她平坦的小腹,和未曾哺乳过的女性象征,然后,劫后余生般笑出声,低低地,轻轻地,怕吵醒浅眠的她,会骂他神经病,骂他不够爱她。

对不起,他好像真的没有大方到对他的姑娘为别人生过孩子的事不计较。

他小气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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