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娘回到房间,腾地跪坐在蒲团上,她拿起一旁团扇,扇个不停,嗖嗖凉风也难平复她燥热的心情,等阿九进来,她一把将扇子拍到案上,“凝香说的,大半是真的罢!”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蕙姨……”
“别跟我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被冤枉不屑置辩。但话越多,越像在扯谎。阿九啊,你骗人的功夫还得好好磨练磨练。”
她私下教导,可见并不想计较。阿九松了一口气,同时生出种挫败感,“就只是这样,我的谎话难道就那么容易被识破?”
“不光如此,你那样对待凝香,实属过分,不符你往日作风,可见……”她慧眼如炬,直勾勾盯阿九,“你是瞧出了她的心思?”
“一切皆是我愚钝造成的。”阿九叹道:“若她因那些虚无的念头伤怀,我宁愿狠辣些,让她就此恨我,久而久之也就放下了。”
“得,你们都藏那么多心事,我是管不了。但你想送那个人离开流丹楼,我不得不管。”蕙娘一脸严肃,“阿九,你真的想好了么?”
“蕙姨,你明明知道,那两个劫持你的人,他们的目标是我,说什么请人出局赴宴的鬼话,实则是向我下战书罢了。”
蕙娘急道:“我就是担心他们来者不善,你理应明白我的用心。”
“我明白,你想让那个女子替我前去,试探他们有何目的。”阿九摇了摇头,“没用的,他们能找上门来就是认准了我和阿盛。”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蕙娘察觉,阿九提及这两人就明显变得紧张,似有块重石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肩头。
阿九低垂眉眼,沉思良久。
三年前,曲辞和万授天杀盛宓不成,命丧她之手。阿九知道,无论是为了报仇还是天一无道心法,终有一日,还会有人找到她们,因此她格外留心,早早调查过鬼幽门残存的势力。那时蕙娘道出两人特征,她立刻就意识到他们的身份。
思前想后,她选择告知蕙娘实情,“他们是鬼幽门徒唐傲和师溶,是我和阿盛的仇人。”
蕙娘扶额,更是忧心,“你打算怎么做?”
“与其等候他们的鸿门宴,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阿九眼眸凝聚起前所未有的狠厉,待投向蕙娘,刹那消逝,“蕙姨,你放心,我不会牵连流丹楼。”
“你未免把我想的太怕事!”蕙娘愤然起身,跑她面前埋怨一通,“简直拿我当什么人了?”
她能与她们患难与共,阿九着实欣慰,“你放心,我有把握。”想到流丹楼近日不会太平,还是先送那个女子离开为好,便暗示道:“蕙姨有情有义,所以也别牵连无辜之人了。”
蕙娘早被说服,况且她方才看得更加分明,那人因年龄尚小,容颜绝美到模糊性别,却实实在在是个男子。如此妖异又不知来历,的确不适宜待在流丹楼。她会意道:“你既心意已决,都随你安排罢。”
阿九点点头,就要出发。
“等等。”蕙娘叫住她,交待道:“记得快去快回,我和阿盛她们可都候着你呢。”阿九装作听不懂,气得蕙娘狠狠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故意的是罢?明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流丹楼不营业,大家都要聚起来热闹热闹。”
阿九清楚,蕙娘这是为她和阿盛寻个台阶和好。
见她沉吟不语,迟迟不决,蕙娘了解她的不好意思,继续道:“母女哪有隔夜的仇?不过是小吵了一下,阿盛都没怎样,看看你这小心眼儿的劲儿。”
阿九惊讶,“你看出我和阿盛是……”
“嘁,我又不是瞎子。”即使表现的再疏离冷淡,彼此之间的那种默契,眼神深处所藏匿的情感是骗不了人的。蕙娘默默想着,笑嘻嘻道:“别说我,恐怕凝香她们也能看出来。”
话劝到这份上,阿九只能答应,“知道了,我将人送到渡口,很快就回来。”
蕙娘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怀道:“阿九啊,即使前途艰难未知,我们也要过好一天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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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那把剑。
救……真不敢向下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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