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黎目光空茫地盯着在自己腿边像只小蚂蚱一样不停蹦跶的小丫头,即使毫无思维,也还是顺着魂体的本能伸出手,轻而易举把开心蹦跶的小棉花给压制住了。
云棉踮起脚像小狗一样蹭蹭妈妈冰凉的手心,眯起眼享受得不得了。
系统:“……”
所以打破宿主自闭和思维迟缓等症状的唯一办法,就是让宿主妈妈变得更厉害,然后让宿主戴上千层滤镜给她吹彩虹屁??
云棉享受和妈妈的亲昵时,四只被打散魂体的鬼却尖叫哭嚎着四散逃跑。
然后被小鬼娃娃抓住手脚,像捆绳结一样胡乱地绑好。
怎么说,远远看着,四只鬼不像是鬼,更像是等待插上草标去集市摆摊贩卖的鸡鸭。
挺惨的,惨到慌张赶来的玄清观众道士们目瞪口呆地停在坟地外面,视线狐疑的在云棉余安安和这些鬼身上来来回回扫视。
有年纪较小的道士悄悄问一清道人:“师父,您不是说师弟们有危险吗?”
这看起来真的一点也不像是有危险的样子啊……
一清:“……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还不赶紧过去救鬼!”
没错,鬼也是要救的,毕竟是枉遭自己小弟子钓鱼执法的可怜鬼们。
玄清观弟子牵着云棉和余安安两个小师弟的手,站成一个圈圈将四只可怜的倒霉鬼给围在中间,用自己的好奇心给予它们最后的致命一击。
“你们生前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事?怎么都变成鬼这么多年了,还会遭到报应呢?”
还是来自两位小师弟入门第一天的精准现世报。
四只鬼被这问题气得鬼气直冒。
听听这是道士能问出来的人话吗?这和问他们这两小孩为什么不欺负别的鬼偏偏选中他们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吗?
劝你们做人不要太过分!
一清手中的拂尘也精准敲击在问话的弟子脑袋上,无奈地斥责道:“天都这么晚了,赶紧收拾收拾现场,带你们小师弟回去休息。”
收拾现场,这个词用得精妙至极。
云棉看师父没有让她把这四只口粮放生,就美滋滋地揣着两枚玉佩,和余安安一起乖乖趴在师兄背上往道观走。
之前消失的虫鸣风动等声响又出现了,四周阴冷的空气一扫而空,除了被小鬼娃娃放在自己坟包前当祭品的那只惨白鬼爪,这片坟地再一次恢复之前的荒芜破败。
这一次是真的空荡荡了,毕竟连魂都被钓走了,真正意义上的人死后只剩一捧黄土。
回到道观,师兄们被师父赶去睡觉,云棉和余安安乖乖跪在祖师爷身前,打破道家有史以来最快跪香记录。
师父把拂尘当棍子拿,看起来已经用得格外顺手。
云棉呆呆盯着眼前冉冉上升的缭缭烟云,脑袋里思考着那四只鬼该怎么分配才最公平。
妈妈一只,鬼娃娃一只。
妈妈一只,妈妈再一只。
脑海里一瞬间冒出来的“公平”分配法让云棉有点心虚地抠手指,转瞬间又想到那四只都是被妈妈打得跑不掉,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不懂有个词叫按劳分配的小朋友认真说服自己:安安让鬼受伤了,妈妈让鬼跑不掉,鬼娃娃只知道啃手手,但是帮忙把鬼捆成一团了,所以妈妈功劳最大,安安功劳第二,鬼娃娃划水绑绳子也有一点点功劳。
但是安安不能把鬼当饭吃,棉棉决定明天把自己饭菜里好吃的都先给安安吃。
剩下四只鬼,分到鬼娃娃头上的本来只剩半个鬼了。
于是云棉很快说服了自己:按照一开始想的那样分起来,妈妈没有吃亏,鬼娃娃也有了吃的,最最公平了!
听完小呆瓜咕咕叨叨的分配方式后,系统圆溜溜的球体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连划水的鬼娃娃都有啃手的功劳了,你呢?
先是想出钓鱼执法方式钓鬼上钩,再是跑着找到那片隐蔽的野坟地,最后又一句话拉稳所有仇恨值……这么大这么多的功劳,你是真的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啊!
小呆瓜不愧是小呆瓜,脑袋笨笨的,之前到底是谁给她的自信去怀疑那些鬼吃了会中毒的?
等两个小朋友跪完一炷香后,一清才禁止了她们钓鱼执法自助捉鬼的恶劣行为。
这里的训诫对象,特指睁圆了眼睛满脸无辜的云棉小朋友。
余安安自己都被吓哭了,这时候还要护她,一次次跟师父强调是两个人一起犯的错找的鬼。
一清无奈地敲敲这个傻小孩的额头,趁她抬手揉眉心的时候,手指点了点旁边的罪魁祸首云小棉。
云棉乖巧伸手,双手捧着朝师父伸过去:“师父,妈妈的饭~”
一清:“……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两个小孩听话地点头,像是把他的告诫听进心里去了。
然而看着云棉老实巴交木木呆呆的乖巧模样,一清想了想还是有几分不放心,干脆对她们说:“不能以鬼养鬼,那样养出来的鬼会成为天大的祸患,到时候人人得而诛之,特别是你,棉棉。”
他当场点名,沉声道:“你身上的功德很厚重,你妈妈的魂魄又不全,如果再一昧给她投喂阴物的话,她恐怕这辈子都清醒不了了。”
只这一句话,就一下子把云棉吓住了。
她惶然地睁大眼睛,脸色也在一瞬间苍白了许多,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有被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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