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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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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地毯没有脚步声,直到沈时洲来到她面前,她才察觉。

她强行忽略掉沈时洲的存在,看着茶几上打开的药箱里崭新的医用品。

药品很新,上周才换了一次。

“你经常来这里吗?”

不常住的地方,大概率不会在意这些极小极不容易用到的细节。

沈时洲像是听她说了句废话,低低嗤笑了声,“这是我家。”

“……”

“噢。”

盛明窈实在没料到这个答案。

她虽然跟沈时洲不熟,但也能猜到,这男人名下国内外房产肯定不计其数,光是京城就不少。

第一次来京淮名邸,她就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是沈时洲某处偶尔暂歇的居所。

不然,如果是沈时洲常住的家,怎么会随便允许一个女人进出?

结果……谁知道是这样。

一想到这沙发沈时洲可能坐过,盛明窈突然觉得有些别扭,恨不得坐得更规范,能少接触家具就尽量少接触。

药箱放在茶几上,她看了眼,便抬起头,看着沈时洲。

沈时洲低了低眸,“还想要我帮忙?”

他淡漠疏远的神情上,难掩不悦。

只是不知道,这隐隐约约的不悦和烦躁,是冲着她,还是冲着他自己。

“……”

没得到回应,男人低嗤一声,丝毫没有想帮她的意思,踱步上了二楼书房。

“……”

盛明窈又茫然又无辜。

她只是看他一眼。

就单纯地看一看而已啊。

过了半分钟,盛明窈放弃了为刚才的自己争辩的想法,收了神,小心翼翼保持右肩不动,左手去拿棉签沾酒精。

因为一只手操作得实在是别扭,中途还打翻了桌上的空花瓶。

复古厚重的花瓶,摔在地毯上,立刻碎得四分五裂。

盛明窈静了静。

没敢打扰正在谈生意的沈时洲,只是在心里默默把赔偿账单里的金额又加了一笔。

然后继续手上的事。

当她把碘伏滴在伤口处时,大脑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快了一步。“啪”的一下,棉签被硬生生折断了。

几乎同时响起的,还有很细的一声抽噎。

疼——!

真、的、很、疼!!

除去那场车祸,盛明窈从小到大就没受过皮外伤。

为数不多的几次受苦,大概就是前几年喜欢小招摇,冬天为了凹高级感只穿薄薄一件晚礼服,冻得膝盖跟肩膀通红。

仅此而已。

……

“时洲?”

沈时洲却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听力一向都好。

客厅里的抽噎声即便被压制得极低极弱,他仍然听得很清楚。

让人格外烦躁。

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隔了将近漫长的一分钟,他才想起跟季淮北还在通话中,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声。

季淮北在那头轻笑,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这么心不在焉,就没必要专门再来找我打个电话分神了。”

说完,很识相地挂了电话。

挂断后,男人低眼看了下手表,神情微暗。

盛明窈刚放下装碘伏的小瓶,就听见头顶上传来道声线:“你是不打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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