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楚在半个小时后到了上和园,最后一件东西搬走的时候,郑楚回头看了一眼呆愣着站在二楼的乔兮。
2年积攒下来的东西,最后被搬走只用了10分钟。
他的眼神很复杂,那种复杂大概包含了惋惜、不解、同情还有一丝担忧。
沉念骐的狠,对人对己,下手从不手软。
乔兮大脑一片空白,人都走光了她才回过神来急忙下楼追了出去,她推开那扇大门,追着跑了几步又停下,那几道远光灯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消失在拐角处,然后无声的融进黑压压的夜里,再也不见。
开始到结束,那些暧昧、悸动、缠绵、不甘、挣扎,无论好坏,最后都被沉念骐统统丢了个彻底。
乔兮在外面站了很久才回到客厅,她抱腿坐在地上,以前也老这么坐在这个位置写论文,想着不久以后她一定会离开这里,放弃求而不得的爱情。
露在外面的手臂被蚊子叮了几个大包,乔兮抓了抓,用力稍微重了点,抓出了几道红痕,可手臂上的痒丝毫没有缓解。
她就像突然被掏空了,慢慢脱敏,跟迎头一刀是两回事。
她歪头靠在沙发上,靠着靠着就爬上了沙发,睡了过去。
手臂上的蚊子包伴着那几道抓痕,她以一个蜷缩的姿态趴在沙发上,睡得没那么安稳,时不时还难受的哼哼两声,一张小脸快皱成了一张抹布。
一股十分熟悉又断了两天的气息再次笼罩了她,有冰凉的触感落在手臂上,那几处恼人的痒感被消解了一点,她突然在梦里觉得委屈。
沉念骐看着这几道红痕,又看了一眼药膏的说明书,确认的确没什么副作用,才细细给她擦了。
他抱着人去了主卧,沉念骐在床前站了一会儿,他想碰一碰她抿着显得十分委屈的嘴角,明明是她不要的,随了她心意她怎么还这么委屈。
乔兮艰难的睁了一下眼,只看到了黑暗里沉念骐离去的背影。她翻了一下身拉了一个枕头抱在怀里,不清楚自己在期待什么,又在失望什么。
凌晨一点,乔兮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早上五点三十六分,汽车驶进了上和园。
乔兮在床上翻了第一百零一次身,她觉得渴,起身下楼时,远远的就看到了茶几上的那一束玫瑰。
花很好看,没有贺卡,从回来再见的第二天开始,只要沉念骐在,这束花就从未缺席,在曼谷也不曾断,吵架了,玩完了,它依旧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在沙发上坐着,她看着玫瑰花出神,沉念骐换好衣服下来时她正看得昏昏欲睡,手里的水杯被抽走,乔兮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手,手背上指关节的血痂破掉了,伤口很新鲜,新鲜得渗血。
她仰着头看他,沉念骐依旧帅得光彩照人,他们四目相对,偏偏相对无言。
沉念骐没等到她开口,又走了。
乔兮订了今天下午三点回J城的机票,她可以再睡几个小时,拿着行李箱就走,离开这里,从此与这个人再无瓜葛,她可能会难过,但过去三年都这么过来了,她很有经验,难过着难过着就忘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日出日落,本该落地J城的人,却仍旧留在这个房子里,乔兮逛完了整个上和园,她走到腿痛,发现这个房子大得惊人,她在影音室呆了几个小时,又在衣帽间呆了很久。
茶几上又出现了一束玫瑰,两相依偎着。
乔兮站在主卧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欲推开又放下,现在就走,也不晚,从此就此解脱。她知道里面是沉念骐早就布好的天罗地网,可是她还是推开了门。
沉念骐漫不经心的靠在床头,乔兮在床边坐下。
夹着烟的手指本该纤长好看如玉竹,但指关节的血痂又破了,伤口处新伤迭着旧伤,微肿渗着血,敞开的浴袍可以非常轻易的窥见锁骨到肩膀那一大块淤肿开始变得青紫。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烟雾缭绕,迎面扑来,乔兮盯着她受伤的嘴角轻轻皱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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