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佛心道心，我倒是觉得不过是坚守本心的执着，依照你的心性，便是有朝一日入了魔障，凭一颗魔心立于世，为师也是丝毫不稀奇的。”

一番絮叨，已是夜半三更，云苍子瞧着苏无常尚且稚嫩的脸上，那双格外清亮而锐利的眉眼，内心的许多想法也变得动摇起来。

这个孩子，究竟是有些不同的，那一身的戾气和煞气，竟然还能有这般清亮透彻的一双眼睛，丝毫不被侵扰。

是该说沉央那孩子对自己狠得下心，还是该说无常这丫头心志之硬，犹如顽石。

可是入魔……是这个丫头历代祖先得了血脉传承，必历的劫数，连那般惊才绝艳的夜皇也未能幸免。

“师傅还是别想这些了，该来的总归会来，更何况，师傅你不是也说，我既然能来此间，便说明命数有时候也做不得准么！”

床上的少女按了按眉心，过度消耗精神导致她的头有些隐隐作痛，但是又有些隐约的兴奋。

像是终于触摸到属于原来世界的真实一角，让她觉得这几百个日夜的辗转奔波，都有了意义。

“不想咯，人老了，便不如从前那般无所畏惧，如今不怕死，却怕心怀愧疚地去地底，见那些已故之人。”

云苍子转了转手中的菩提子，想到苏无常接下来的打算，手便紧了紧，他会去将九戈的元德皇后，小公主的生母，安全的接回归墟。

他也等着，面前这个小丫头，入主九戈神无之境的那一天。

他李若方，必定会再光明正大的走进伏羲墓，心中无愧地坐化而去。

云苍子抬头，便看到少女灼灼有神的目光，还有少女伸出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