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她微微一沉,又道:“我和他,大抵是要和离的。”
榴姐只静静听着,目中流淌出怜惜之意,却不似旁人那样劝和,只答:“你想透了便好。说得倒也在理,这世间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嗯。其实开茶馆书局也不全为和离打算,本也是我心头所好。”陶善行说着又笑开,眺望远空,无限神往,“就像穆溪白,他不也放着好好的穆家少东家不做,非要跑去混迹江湖,我也有我想做的事呀。为什么他做得,我便做不得?”
吐完心事,陶善行再次坚定自己的想法,心头顿松,却是不知,厨房外那一小片竹林后头,飘闪而去的衣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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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溪白对陶善行的态度,似乎是突然间冷下来的。说他发脾气,他却不像从前那样态度恶劣;说他没发脾气,浑身上下又都透着生人勿近的疏离,像极了闹别扭的孩子,又碍于脸面不肯出口,存在心里不痛快。
陶善行在他那里碰了两次软钉子后也不想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一应饮食汤药都让榴姐送去给他。
两人又不说话了,但该向长辈请的安却不能漏。穆府的规矩已经够少了,若连三天一次的问安都不去,也未免太不像话。所以这日一早,陶善行还是跟着穆溪白去给赵氏请安。偏巧李姨娘又有要事回禀,大早上赵氏那院里就站满了丫鬟婆子。见赵氏实在不得空,二人行个礼就打算去见祖母,谁料遇上穆清海。也不知穆清海哪里又看不顺眼穆溪白,把人给提溜去书房训话,留陶善行在外头凉亭上等着。
陶善行双手托腮在凉亭里坐了一会,就听身后传来声音。
“小嫂?”商时风带着小厮站在凉亭外头看着她,“怎么在这?”
陶善行忙起身福个礼:“溪白被公公叫进去说话了,我在这等他。你呢?又有事来寻公公?”
商时风“嗯”了声,问她:“近日怎不见令兄送信过来?”
陶善行尴尬了,她的信都是借陶善文的名义送去的,上回惹怒穆溪白便没再写过,难为人家还惦记着,她只好道:“近日新宅修缮,忙着乔迁,二哥怕是不得空。”
哪料商时风笑了笑:“真是可惜,上回信中所言之物,商某觉得特别有趣,正想与令兄好好探讨一番。”
“真的吗?你真的觉得好?”那信她还没看就被穆溪白撕碎,弄得她一直不知道商时风如何点评的,眼下听到当面肯定,陶善行眼都亮了。
“真的。小嫂的想法,着实新鲜,我觉得可以一试。”他含笑道。
“那是……”陶善行正得意,忽然卡壳,“你怎么知道是我?”
“小嫂写得一手簪花好字,不似男儿。”他便道。
陶善行被他说得怪不好意思,拿手微掩了笑,道:“你真觉得可行?”
“可以的,只管放手一试,若有需要商某之处,尽管开口。”商时风鼓励道,只是话音方落,便叫人接去了话头。
“多谢,但不劳你费心了。她的事,自有我在。”冷冷声音响在亭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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