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穆溪白的动作放得轻而再轻,仍扰乱陶善行的情绪,他的气息刹时弥漫,叫人逃也逃不掉。夜深万籁俱寂,稍有动静便清晰入耳,两人直挺挺躺着,起先谁也不敢动,也没人说话,除了呼吸声外,唯胸中心跳可闻。
也不知躺了多久,陶善行先受不了。
时已入夏,本就渐热,她又穿得里外三层,还要包条薄被,没多久身上就开始出汗,给热得不行,心里又烦躁,身上便似蚂蚁咬过,难受得很,于是悄悄松开被子。很快,松开被子还不够,她又踢掉一角,把脚悄悄伸出被外……就这么折腾了一会,旁边那人都没反应,陶善行估摸着他已睡着,于是干脆蹬掉被子,转过身也仰面躺着,又觉脖子上勒得紧,便解了两颗珍珠扣,可犹觉难受,就又翻身。
同眠之人翻来覆去许久,穆溪白终于忍不住奚落:“你穿这么多层衣裳睡觉,可还舒坦?”
“你没睡着?”陶善行吓了一跳,从床上坐起,看着枕边人。
“废话!你那拆家的动静,我能睡得着就见鬼了。”穆溪白特别不高兴,又道,“陶善行,我要是真想碰你,你就是穿八百层衣裳都没用。没事自讨苦吃。”然后赌气转身,面朝外躺了。
陶善行觉得自己这举动确有防君子不防小人之嫌,穆溪白的人品,这些时日还是能看出端倪来的,如此一琢磨,她便背过身,将外头三件上袄,两条裙都给脱下,只剩中衣才钻进被中。
总算是舒服了。
她打个哈欠,也不知是穆溪白刚刚那话的作用,还是疲倦的关系,她竟就迷迷糊糊睡着,反而穆溪白从开始到现在,都没睡着。
入睡困难。
人就在身后躺着,离得这么近,前几让他仓皇而逃的本来已经淡忘的梦,忽然无孔不入地钻入他脑中,隔了这许多天,梦里画面竟还历历在目。倍受折磨之际,却听得身后传来绵长呼吸声,穆溪白知她已然睡着,又气又笑,把自己刚刚说的话都抛到脑后,只咬牙切齿暗道:“陶善行,你还真信得过我。老子说不碰就真不碰了?”
他都快走火入魔了。
正口干舌燥之际,穆溪白后背陡然一僵,却是睡熟的陶善行翻身滚来,粘到他背上。那触感令他如遭雷殛,半身发麻。他实难忍受,于是暗暗咒骂,小心翼翼转身,岂料才刚侧过,她便贴身蹭进他怀中。他的手摸了摸,方知她睡梦中蹬掉被子,冷了便想寻个温暖去处。
“也不怕落枕?”他继续暗骂,正想把她头扶到枕上,却又神始鬼差地把枕头换成自己的手臂,再扯过薄被轻轻搭到她身上,为防她突然醒来两人尴尬,他那动作轻到像作贼。
好不容易把人稳稳抱住,陶善行也没醒,小小一团缩在他怀里,穆溪白已万念俱空,只想圈着人一觉到天地荒老。正感受着她的温热绵软,陶善行忽然说了梦话。
“什么?”穆溪白只隐约听到她似乎叫了自己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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