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穆溪白已捏碎掌中酒盅,碎瓷一片擦着她脸颊飞过,险些划破她的脸,秦舒退了两步捂住脸,惊惧地望着他。穆溪白冷道:“内子之事,不劳外人操心。你今晚所言,我自会斟酌。若无他事,在下告辞。”
说完他便一掀衣袍站起,踢开椅子,径直走了出去,只留秦舒独自站在屋中,仍旧捂着脸冷笑。
她当然不能再跟着冯辉那蠢货,她想要的,是谢寅青睐。冯辉办不到的事,招揽不来的人,便由她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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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秦舒那时出来,穆溪白哪儿也没去,冒着雨漫无目的地走,心里消化着秦舒的话。
凭心而论,秦舒给的交易条件确实诱人。她跟在冯辉身边,替他经手过不少山西事务,知道几个安插在他们身边的细作暗探不足为奇,而红帮的事,就是因为有人暗中搞鬼才掀起这场风波,如今这水越搅越浑,她以细作名单为条件,换个全身而退的机会。
这个交易,粗看是他赚大了。
但他不相信秦舒为人。
再加上她最后那番话——卧榻之畔,共眠之人,难道二爷就不曾怀疑过?
陶善行……确实是最出他意料的人。
就这么想着,他淋了场雨,不知不觉走到穆府时天色已微明,看门的小厮打着呵欠出来开门,见他浑身湿透的模样大为惊愕,忙将他迎入府内。穆溪白哪儿也没去,径自往凌辉阁去了。
陶善行已经连着几夜浅眠,晚上下了一夜的雨,雨声吵得她更加难睡,清晨时分听到外头动静心中奇怪,便披衣起身出去查看,才掀开帘子,就见穆溪白一身湿衣坐在罗汉榻上,表情凝重,她吓了一跳,忙上前问他。
“我没事,回来时淋了些雨而已。”穆溪白一夜未眼,眼中红丝遍布,看着她的目光便有些狰狞。
“那你还不把湿衣脱了,小心风寒。我让榴姐给你煮姜汤来驱驱寒。”陶善行眉头大蹙,转身站在门口叫唤榴姐,又要姜汤又要备水给他沐浴,而后又转去屋中替他寻了身干净厚衣出来,嘴里抱怨着,“你这么大的人,不知道避雨?跟着你的人呢?也不知道给你送雨具?就让你这么冒雨回来?”
“着急回来,没有细想。”穆溪白褪下湿衣递给她,自去换上干衣。
陶善行抱起他的湿衣,正道:“回来也好,我刚巧有件要紧事要同你说……”话没说完,她就嗅到衣服上传来的一缕熟悉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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