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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所以姐姐你不能骗我。”

“呵!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骗我的还少吗?”周游一无语,从小被她哄过无数次,竟还这么大言不惭。有时候这人还会出远门,几天都不回家,手机也不带,根本联系不上,让人担心,问她去干嘛了,满嘴跑火车,没一句实话。

“哎呀哎呀,都是无伤大雅的芝麻小事嘛。”夏橙心虚,打哈哈搪塞。

“不想和你说话,我走了,你一个人在家照顾好自己。”

“谢您关心嘞,沙扬娜拉~”

又到周六,俩人在公园饭后消食,沿着滨江路溜达。一对情侣牵着大黄狗从旁边经过,不知怎的突然停住,朝着夏橙的方向吠叫,似乎看得到非一般的东西。

夏橙也不客气,伸手撸狗,不出意料,还是摸不到,五指直接穿透了狗头。“害,我还以为会不一样呢。”这不还是老样子,碰不到任何活物。

小情侣牵着狗子离开了,大黄还一个劲儿回头,不住摇尾巴,夏橙乐着和它挥手,“撒有啦啦宝贝。”

“姐姐,‘撒有啦啦’是什么意思?上个周你也跟我这么说。”周游一好奇道。

“徐志摩知道吧?”

“知道,学过他的课文《再别康桥》。”

“《沙扬娜拉》也是他的诗,‘沙扬娜拉’是日语‘再见’的音译。我最喜欢其中一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不胜凉风的娇羞。’是不是很美?”夏橙抑扬顿挫着念出诗句,完了还补上自己的读后感,“我觉得你有时候就有这个调调。”

“姐姐是在夸我?”

“对,夸你,夸你是漂亮又迷人的反派角色喵。”

“后面一句又是什么?”

“猫言猫语。”说着,夏橙三两步爬上江边高台,面朝大江,双臂迎风举起,摆了个长妈妈的造型。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像是粘在了天上,可以被抠下来。

江风裹挟着水汽入怀。

“游一,此情此景,我给你吟首好诗,且听着啊……‘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李白的《将进酒》。”

“答对了!走,喝酒。”一蹦下地,夏橙拉着周游一径直去了商店,买提啤的,回家整了锅煮酒。

周游一果汁代酒,陪着夏橙豪饮三大白。

酒劲儿上来了,情绪也到位了,李白的诗一首首滚过夏橙嘴边,把会背的都复习了一遍才罢休。

“游一,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李白吗?因!为!他!潇!洒!再难!他都!过!得!去!”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你知道除李白之外我还喜欢谁吗?”

“还喜欢谁呢?”周游一配合道,她深知不配合的后果,撒泼打滚,以及哀嚎“你不爱我了!”

“我还喜欢苏轼,我喜欢他的豁达,‘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可是游一,你知不知道,他们心里很苦啊,他们心里真的很苦啊……”眼泪流进嘴里,夏橙尝到了咸味,“为什么是咸的!是苦的,嘴巴里得是苦的!”

“是苦的,你再尝尝。”

砸吧砸吧嘴,好像是苦的,“那我给你念首苦的诗应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是什么诗?”

“什么诗?词!悼念亡妻的,够苦不?”

“够。”

“那该你了,轮到你讲苦味故事了。”

“我小时候的事你都知道。”

“那不讲了,揭人伤疤,那得多坏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大坏蛋。”

“那……那周家人简直太坏了!”夏橙义正言辞,坚决不承认自己干的那些刨根问底揭人伤疤的事。

明明走路发飘,却还嚷嚷着没醉,周游一显然不信,哄着把人扶回卧室,盖上被子,待消停了才回头去收拾客厅的狼藉。

夏橙刚才吟诗的时候嫌没有观众,把锅碗瓢盆都摆到了客厅里,排列整齐,要求它们聆听大艺术家的吟唱。

夏老师还要台下的各位同学同她进行有效的课堂互动,这一重任自然落到周游一头上,简直不是人干的活儿!

好在她只是偶尔疯一次,否则,周游一就要下禁酒令了。

躺在床上,夏橙睁眼瞧着窗外,复又阖上,喃喃自语,“酒不醉人人自醉。”

第24章

生日快乐

石潇生日,杜合巧盼了很久的日子。

只是运气略差,在周三,要上课。

石潇请了晚自习的假,要和家人一起庆生,糖葫芦只好午休那会儿庆祝,吹蜡烛,切蛋糕,送礼物,吃着零食聊闲天。

两个半小时,真是不够用,三人便约好周日一起玩,补上今天的小小遗憾。

“叮铃铃——”

刚下课,石潇抓起书包就走,小跑到校门口,一眼就看到花坛边站着的人,身形挺拔,提着礼袋,挂着耳机,微低着头,是沈云沉。

石潇走近,问道:“来多久了?”

“五点整到的。”沈云沉说着抬手看表,“五十三分钟。”

“你就一直站这儿?”

“找了家奶茶店坐,快下课了过来的。”沈云沉答道,递出礼袋,“生日快乐潇潇。”

石潇谢过,随即动手拆开,沈云沉在一旁接着包装纸,对叠整理好。

打车回家,一开门,饭菜香满屋。

“妈,云沉来了。”石潇蹬掉鞋子,屐上拖鞋就往屋里走,扔下客人在门口。

沈云沉熟练地找出拖鞋换上,摆整齐换下的鞋,捡回石潇乱蹬的鞋子,把它们归置整齐,做得不紧不慢。

石潇妈妈从房间出来,看到这一幕,照着石潇胳膊就是一巴掌,轻轻的,像在给衣服拍灰,责备道:“懒虫,又让小沉给你收拾。”

随即川剧变脸,换上和蔼的笑容,对沈云沉抱歉道:“潇潇不懂事,麻烦你了。”话刚说完就瞧见沈云沉肩上的包带很眼熟,反应过来是谁的,更加不好意思,回头瞪了石潇一眼。被瞪的人没接收到信号,去厨房偷嘴了。

“应该的。”沈云沉温声接道。

和石潇妈妈打过招呼,沈云沉放下书包,也跟进了厨房,但他是搭手的,和老鼠不一样。

三人一起吃完饭,石潇妈妈拿出准备好的蛋糕,唱完生日快乐歌,石潇吹了这天的第二次蜡烛。

仪式办完,该做作业了,还有两张卷子没动呢,刚好是她最差的两科,完全不想动。

时间还早,沈云沉要晚些才走,他作为全科王,是最好的辅导老师,被石潇押去当伴读。

一进屋,沈云沉就看到儿童节那天自己送的氢气球,还挂在石潇床头,瘪瘪的,有气无力地飘着,还没扔。就像旁边书柜里摆的那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纸折飞机,积木房子、花生壳小人……都是自己小时候送的,石潇一个没扔,全都放得好好的。

有人帮忙,作业飞快写完,笔一扔,石潇拿出游戏机沉迷进去,打杀声伴随着背景音乐,有恃无恐地外放,一点不顾及还在书桌前帮她整理错题集的沈云沉。

声音传到对面书房里,忙着备课的石潇妈妈听得一清二楚,放下工作,过来抓人,“两张卷子都做完了,就打游戏?”

石潇骄傲道:“当然。”手指飞快操作,都快把屏幕搓出火星子了。

“那小沉在干嘛?”

打斗正值白热化阶段,石潇全神贯注中,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游戏机,根本听不到母上大人的问话。

“阿姨,潇潇有几道题错得很典型,我帮她出几道类似的练练。反正我闲着没事,刚好也可以检测自己知识学得扎不扎实。”沈云沉救场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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