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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白杰的提醒,她心里重重的一跳,站起身急道:“她怎么了,你怎么知道?”
和刚才对峙时的坦然平和判若两人,赵青握住姜欣的手摩挲着安抚情绪。
白杰有惊讶,但还是正色开口道:“十一假期的时候,我在商场里见过她,她身边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满脸的胡茬不修边幅的样子,表情阴郁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最后几乎是把她拽着走出了商场。”
姜欣的脸越来越白,白杰没有停:“我追出去,拽开了男人禁锢她胳膊的双手。”
“她却告诉我,他是她的老公,离开的时候,我看到她脖颈处有一道红痕。”
第51章 黑暗
被黑暗笼罩太久的人,需要被拉一把才有力气挣脱。
“总有那么一天,女性的种种会在她们小女孩的身体里,一夜之间觉醒。这个时候,一个傻瓜会走进她们的生命。有生以来第一次,那双聪慧敏锐的眼睛迷失了方向。傻瓜只要向她们吟诵一句诗歌,她们便将他当做诗人。她们以为,他能欣赏布满了洞的地板的魅力,她们以为他也会喜欢那些獾。于是她们像相信那些游走在脚下的蛇一样的,信任这个傻瓜。于是她们把自己如同绽放在野地中的花丛一般纯洁美丽的心灵,交付予他。只是他爱的,却是那精雕细琢的人造公园。从此以后,傻瓜牵着昔日公主的手,把她变成了自己的奴隶。”
圣埃克苏佩里的这本《风沙星辰》是姜欣在高中的时候看过的,原本计划拿着攒下的钱饱餐一顿,却在简陋的棚子下鬼使神差的买下了这本,可能只是被蓝色的封面吸引了。
虽然不用仔细寻找就能发现的错别字将盗版的事实赤裸裸的展现,但看到这段文字时,姜欣从小对接触过男性累计的失望有了真实的画面。
3个女人和2个穿着制服的男人站在普通的住宅入户门口,即使画面诡异,但姜欣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只有不停起伏的胸腔诉说着她的紧张和恐惧。
没有按向门铃,也不是曲起手指叩响,她用整个右手手掌和暗红色的门对抗,左手则被赵青用力的包裹,借此来抵抗内心的不受控。
抬手将猫眼堵住,白杰示意两个警卫向屋内人的视线死角处稍作隐藏。
半晌没有动静,不等姜欣加大了拍门的力度和频率,白杰握起拳头开始哐哐哐的砸门,表情阴冷。
应该是被吵的没有办法了,屋内的男人极不耐烦的开口:“谁呀!大晚上的敲什么敲!”
像事先商量好的那样,警卫小哥回答:“送快递的。”
“放外面就行了。”
“不好意思,因为是比较贵重的东西,需要您当面签收”
可能是听到贵重这两个字,男人骂骂咧咧的说着麻烦,脚步声越来越靠近,一步一步的踏在屋外人紧绷的神经上。
门锁咔嗒一声解开,刚漏出条细缝,头发油腻胡茬满脸的男人就被无法抵御的力量从屋内强拽到屋外。
看清拽着抵在门框上的那两身制服,眼神从不耐转变为惊恐,脚步虚浮的后退,嘴里却还在负隅抵抗:“你们是什么人!私闯民宅是犯法的,你们没有权利进我家。”
心虚的声音被恐惧裹挟,他的嗓音尖利到刺耳,隐约还透露着恶臭。
“孙欢呢?”姜欣直击要害。
或许是认出了姜欣,他妄想用不言语来掩盖自己的罪恶。
不想再多费口舌,姜欣在屋内环视,目光最终锁定了紧闭的房门。
察觉到的男人,企图阻止,却被两个警卫压制在客厅的地板上。
姜欣的眼睛像淬了毒,狠狠地瞪着还在挣扎的人,松开赵青的手,义无反顾的走向门后的深渊。
搭在门把手上指尖颤抖,身后温热的手搭上用力向下按,门缓缓的打开。
屋内的灯光很暗,孙欢站在床边,睡裙没法遮盖的腿上和胳膊上的淤青,即使在黑暗中也无处隐藏。
看到逆着客厅光站在门口两人,孙欢大脑一片空白,飞快的钻回床榻,被子下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栗。
脑海中的嗡鸣声瞬间炸开,如果说在推开门之前姜欣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此刻床上颤抖着啜泣的声音就是对她天真的嘲讽。
无处可躲的淤青让她难过,外面的男人让她痛恨,还能再见的好友让她庆幸。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
想开口,嗓子却被扼住似的开不了口,姜欣将手抵在恋人的肩膀,止住了赵青的脚步,转身走进房中,门被合上,反锁的声音让床上的人控制不住的抖。
慢慢的靠近的脚步声以强硬的姿态击垮了孙欢的伪装,躲在被子里的人像是被寒风吹过的枯叶,抖动的更加难以自控。
指尖泛着酸麻,姜欣将僵直的手隔着被子搭到脆弱的拢起,用力咽下喉咙间的哽咽,声音被克制的轻柔却足够清晰:“跟我回家!”
颤抖渐渐地止住了,被好友撕破幸福生活假象的羞耻和恐惧,被自己的选择逼向的绝望,好像都消融在这四个字里面。
房间门打开,久未窥见亮光的孙欢抬起手遮住眼睛,不再是裸露出脆弱的睡裙,姜欣帮她找到了维护尊严的长衣长裤。
褪掉睡裙时,满身的青紫和煞白消瘦的脸惨烈的对比,让姜欣从晕眩的耳鸣声中窥探到自己的怀疑,这个人真的是孙欢吗?她更像,更像,在炼狱里饱受摧残的女鬼。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被疼痛折磨的麻木呆滞的人身上,包括被白杰踩在地下的魔鬼,他阴恻恻的盯着孙欢,被鞋底挤压的扭曲的脸上竟然露出笑,说是笑并不准确,狰狞变形的面部肌肉组装成了蔑视和得意。
捏在手心中的手腕又开始抖动,孙欢躲在姜欣的身后,低着头喘息的频率加快,在与恶魔的对峙中习惯性的窒息。
手腕处的尺骨茎突刺的姜欣的心疼痛难忍,太阳穴处的血管像鼓槌似的敲击着她的理智,直至愤怒将所有的克制全部燃尽。
侧身挪步,遮挡住让人作呕的视线,姜欣松开掌中的细弱,走到男人身边,抬起脚踩在他的眼睛上,用力的按压,没使多大劲脚下的蝼蚁立马发出惨叫声。
男人的鼻梁渗着血,姜欣的脚尖抵在他的额头一下下的踢远,一次比一次重,脸上带着的是回敬给脚下禽兽的蔑视与不屑。
他的怒火被彻底点燃,开始剧烈的挣扎,目眦欲裂的死盯着姜欣,口鼻喘出的粗气真和禽兽无任何分别。
脖子被白杰踩住,强壮的警卫让他的挣扎更显滑稽,但总要干点什么才能让自己不被愤怒的火焰烧死,鼻梁的血滑到了嘴里,他的牙齿上沾满了血,隔着姜欣冲躲在后面的孙欢笑的发凉:“你最好躲好喽,再让我找到你,可不止是会扒光你的衣服,给你挠痒痒,我会折断你的骨头,抽你的筋,喝你的血,你合该就是被我折磨的。”
白杰可不像姜欣那样有所保留,直到男人满脸充血的青筋暴起,才松开了喉咙间的脚。
弯下腰凑近刚才还大放厥词,体验了濒死的窒息后眼神惶恐的男人,悠哉的开口:“你知道吗?以前我总觉得这个社会是吃人的,一点也不好,但是我现在不这么觉得了,毕竟它也吃坏人不是吗?”
“我可以报警的,我要告你们故意伤害罪。”像是抓到救命稻草,缓过气的人青筋暴起,想到了警察。
可是施暴的时候不知道他是否想起过。
白杰的嘲笑声没有任何的掩饰,她无语的朝在地上瑟缩的男人开口:“报警?我拜托你看看清楚,现在按着你的这两位不就是警察吗?”
不想再浪费时间,白杰松开脚,向两名警卫点头示意,走到孙欢身边,牵着她手腕大步流星的离开。
地上的人被粗暴的拖起拉走。
赵青将姜欣一直紧握的拳头揉开,包裹着她冰凉的指尖,牵着她走出了这间暴力的囚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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