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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到食物,身体好像才想起来饿。
吃到一半,白杰才发现这是上学时最喜欢吃的品牌,应该是赵青特意买的。如若是早前,肯定一眼就能发现也根本舍不得吃。现在看着手里剩下的一小半,她突然莫名的释然,就着热饮吃完,将被撕破的包装袋丢的果断。
孙欢吃了一半,就被姜欣及时的叫停:“可以了,一次性不要吃过多,要不然胃承受不了,想吃到家了再买。”
任由姜欣收走了餐具,恢复了些许精气神的孙欢点头称好。
赵青也动作麻利的将垃圾收好扔掉,和白杰再次对刚在门口等候的医生致谢。
等待她们道完感谢,表明离开的意图,四人再次回到车中,带着安心和疲惫朝家的方向归去。
翻找出新的洗漱用品和睡衣,姜欣将卧室的空间留给孙欢,轻轻阖上门。
早前房子刚下来的时候,孙欢当时还没有结婚,偶尔会过来住,基本上都是死赖在卧室,任姜欣怎么赶都不起身。
也许卧室对她来说还算熟悉,正是她现在所需要的,所以姜欣把卧室的空间单独留给她。
客厅的茶几上泡好了四杯红茶,不用想,应该是赵青泡的,如今她对姜欣的家里的布置也算了解。
自然的坐在赵青身旁,白杰并无避讳,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刚在车上你给白叔打电话了,你们现在怎么样?”
“还那样,他管不上我,可能也不想管了。不过虽然他死板教条,但他最瞧不起家暴男,觉得这种行为有损男性尊严,所以即使他对我有诸多不满,还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两人的对话,让姜欣对那两个警卫的来历明晰。
能顺利的将孙欢接出,只凭借她的勇气远远不够,说是勇气还是种自我美化,其实更像是混合着愤怒和固执的情绪。
也许关于熟悉的人的状态判断需要这种情绪,但只有它是远远不够的,没有白杰的支持,这种情绪有可能会导向更坏的结果。
“我已经把伤情报告发给刚才的警员了,应该很快就可以提供解决方案了,有消息的话我会及时通知你们的。”
“嗯,好的。”赵青回应的及时。
“立案的后续事项,应该是需要当事人出席,到时候你们陪着她,我不太好出面。”
顿了几秒,她又接着补充:“如果她实在不想面对那个垃圾,我再想另外的办法。”
“这种情况一般能判几年呢?”赵青问道。
“具体的量刑我不清楚,但监狱也是个吃人的小世界,有的人进去了,就可能彻底被吞噬掉了,没有再生的可能。”
话语隐晦,但姜欣还是捕捉道白杰言辞中酝酿的黑暗,即使有挣扎,但她不得不承认是希望那个人独自的腐烂发臭的,不要再出现在孙欢的世界。
第53章 幸运
幸运的是她还活着,还在被爱。
即使内心的想法阴郁,但很多人总是会找言不由衷的借口来掩饰,好像通过这样能洗刷掉瞬间的恶念所引发的罪责,其实不过是让自己的好受一些罢了。
从小被要求的姜欣自然难逃这种心理情绪的控制,有想要的东西是总怕被冠上贪婪的名号而言语推辞,分明不愿意的事情怕扫兴而装作欣然前往的样子。
此刻这种心理状态又将她拉扯的紧绷,明明觉得孙欢的丈夫死不足惜,说出的话却少了坚定:“这件事,还是要和孙欢好好商量的,毕竟他还是孩子的父亲。”
嗤笑一声,白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冷着声问:“你知道刚在医院,我去取伤情检验报告的时候,检查的医生说什么吗?”
姜欣没法回答,心却砰砰的跳着。
“患者外漏的部位没有丝毫的损伤,掐痕和淤青主要集中在被衣物遮盖的皮肤上,甚至。”
白杰话没有讲完,看着对面女人紧拽着沙发边角的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很害怕,姜欣很害怕听到接下来的话,但还是被砸进了耳朵。
“甚至,她的私密部位有很严重的裂伤!”
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空气中好像漂浮着凝滞因子,直到赵青将她僵硬的手指从沙发的边角中解放出来,姜欣才再次感受到呼吸的重量。
赵青淡淡的看了白杰一眼,白杰接收到了她眼神中制止的态度,心里想着:“可真脆弱。”
但还是不再刺激姜欣,声音平平的不再有冷淡,徐徐的开口道:“这种人总是会将自己的行为归咎于失去理智,可是,在施暴的时候还会刻意隐藏伤痕的人难道不比正常人理性缜密?”
曾经听小区的保安大叔讲过,喝酒发疯的人多半也是装的,他们做出一些装疯卖傻的行为,但驱使他们行动的内核是清晰的理性分析,只有这样才能将粗暴的、残忍的、恶劣的行为合理化。
以前姜欣对这一说法持怀疑态度,但现在的她起了相信的念头。
卧室里微弱的水声停止了,接着就是主卧内置洗手间的门被推开的动静。
不太放心孙欢,姜欣刚关门的时候留了小缝隙,再加上屋外三人恰好沉默,所以屋内的响动自然容易捕捉。
默契的不再开口,白杰抿了口茶水,起身准备离开。
虽然很晚,但姜欣和赵青的房子,她留在那边都不合适,一个人独居久了,她也没有留宿到旁人家的习惯。
弯腰换鞋的间隙,姜欣站在玄关处,轻声开口道:“谢谢你。”
赵青去洗手间了,这句谢谢是对谁说的不言而喻。白杰系鞋带的手顿住,抬头看到了姜欣眼里的诚挚。
没说话,等寄好鞋带直起腰,她才对着姜欣点点头,坦然的接受。
原本从门缝里照进卧室里的一缕光静默在孙欢的脸上,直到脸上的光亮被晕开,她才惊觉有人进了房间,瞬间涌起的惊恐在看清好友的脸时才逐渐消散,但僵硬的肢体和眼神中的抵触骗不了人。
她就那么单薄的一片,头发湿漉漉的,坐在床边,也不开灯,黑暗里的呼吸声都透露着哀伤。
心里酸胀难耐,打开了床头灯,姜欣柔声问:“怎么不吹头发。”
好像才感受到发丝的冰凉,床边的人慢吞吞的回答:“忘了。”
去洗手间的置物台上取来吹风,姜欣跪坐在床上,拨弄着孙欢湿润的头发,直到变得温软蓬松。
拨开后脑的发丝时,眼前的脊骨明显的刺目,睡衣的宽松掩盖不住身上的血痂。姜欣之前总觉得吹风机太吵,但此刻她却感谢它的吵闹,让喉间难平的哽咽有了放肆的空间。
“她们两呢?”孙欢朝缠绕线缆的姜欣问。
“白杰回家了,赵青去送她。”将吹风机放到原位,姜欣也坐到了床边。
孙欢没再说话,表情又恢复了姜欣刚打开卧室时的茫然。
“你先好好休息,什么事都等到睡起来再说,好不好。”面对破碎的好友,姜欣没有再吝啬温柔。
点点头,顺从着姜欣的动作躺下,但眼神里有纠结。
姜欣察觉到了她应该有话要讲,不催促也不离开,就那么默默的等。
“你能不能等我睡着后离开。”孙欢小声的提出请求。
她清醒的时候害怕一个人,但睡着又害怕惊醒时看到旁边有人,再次被卷入噩梦。
脑海里是孙欢以前赖在卧室的床上不肯走的样子,眼前的弱声请求的人,让姜欣生出虚幻的割裂感,勉强维持着笑意称好。
房门锁转动的咔嗒声响起,赵青送完白杰回来了,整个房子安静的出奇,客厅的灯亮着,姜欣背对着坐在沙发上,没有迎上来。
怕惊扰到卧室的孙欢,她控制力量减少与地板的摩擦声,转到恋人面前时,看到姜欣牙齿将下唇咬的泛白,泫然欲泣的样子扯痛了赵青心疼的神经。
有的时候,这种想哭却非要压抑的状态最是能牵动人的情绪。
赵青赶忙坐在姜欣身边,手指解救出了承担着痛的对象——嘴唇,将恋人抱紧,但侧身的动作维持了没多久就感到别扭,顺势将没穿鞋子的姜欣揽过,面对面的拥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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