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雨彤哭道,“你说过,你要娶我的。因你这话,我等了你十二年啊。别人,就是孩子都老大了。可我呢?仍旧傻傻的等着你。我今年都二十了。温斯期,我问你,你还要让我等到何时?”
温斯期抿了抿唇,说不出话来。
狄雨彤也不让他说了,这混蛋嘴里能说出什么好的来?大约会觉得她傻吧,毕竟,又不是他让等的。
等了这么多年,蹉跎了青春岁月,也是她活该。
“不要以为除了你,我狄雨彤就找不到男人了。”狄雨彤狠狠抹了把泪,这该死的泪,怎么这会子落了?这男人跟前落,真是不值当,他岂会珍惜?
可偏偏,才抹了,很快又流了出来。
狄雨彤也是气了,沙哑着嗓子吼道,“今天,我再最后问你一遍,到底娶不娶我?”
“雨彤。”温斯期突然觉得喉咙发干,发苦,那个‘娶’字,都已经滚到了舌尖,打了个转儿,却又咽了回去。
狄雨彤忽地就笑了,他这般态度,她岂会瞧不出来。
“好,我懂了。是我傻。这些年,我不该没脸没皮的缠着你。”
说着,她从腕间解下了一截红绳,朝他扔了过去。
“这,便是当年,你给我的定情信物。还给你。”
那红绳飘在半空,还未落地,狄雨彤早已转身,飞跑着离开。
她怕再晚一步,又会没出息的缠着他,求着他娶自己。
这些年,她作践自己作践的够够的了,仅剩的这一点自尊,她还要留给狄家,留给心底那份曾经的美好。
温斯期怔怔的,看着人走,又垂首,看着脚边落下的红绳,慢慢俯身捡了起来。
往事,如同放闸的水一般,喷涌的闪过脑海。
那一年,他还不是温斯期,他是司徒期,是司徒家主的庶子,她的母亲,是司徒家中一个不大受宠的妾。
这红绳,是他五岁那年,得了大病,母亲跪在寺庙中替他求来的,说是能保平安。
后来,他一直带在身上。
直到遇到了她,狄大将军府的嫡女狄雨彤,那个小小年纪就极有正义感的女孩。
当他在司徒府备受欺凌和羞辱时,是她挺身而出,次次护着他。
明明年纪比他小,身量比他小,可在他跟前,却总是充当大姐姐,还拍着胸脯说,要护他一辈子。
直到,有一回,她与人打架,磕破了脑袋,昏了过去。
当时,他吓坏了,某晚偷偷的潜入了将军府,将这根红绳绑在了她手上,还跟她保证,只要她能好起来,将来就娶她。
却没想到,这之后的不久,他就被逐出了司徒府,从此再没回过京都。
这回,也是临危受命。
这根红绳俨然旧了,一段还续了一小截红绸,显然,随着年纪的增长,那小小的红绳,狄雨彤也是戴不上了,这才接了一段。
突然的,温斯期仰首望天,逼着自己将眸底的那股湿热,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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