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人看不清,谢安直接拿着那画纸和册薄,一一送给围观人群看。
“这?”
“竟是跟这册薄里的一模一样。”
“是啊,就连字迹也一样。”
“不,不是这样的。”钱升眼看着局势被扭转,顿时慌了,已经入秋了,这额头上的汗,还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地往外冒。
“是他。”他手指着赵仲轩,道,“是他趁我不备,偷了这册薄,将里头的画作全都偷偷记在了脑子里。对,就是这样。”
“我没有。”赵仲轩这才稍稍有了底气,反驳道,“这册薄本就是我亲手所作,是你早上趁我不备,欲要偷走,被我发现之后,反而诬赖是我偷了你的。钱升,你个铺子里的伙计,就连识字都是从掌柜的那里学来的,如何懂这些?”
“你,你胡说,你血口喷人。”被揭了老底,钱升差点跳脚,不过碍着云绾歌,他没敢像之前那样,直接对赵仲轩动手撒泼。
“这位公子,请明断,这册薄就是我钱家之物。你们瞧他那个穷酸样,家里怎么会有这东西?就算给他料子款式,他能做的起吗?穿的起吗?”
“是么?”若是不认得赵仲轩,或许还真会被他这话迷惑,可是,云绾歌心想,曾经的赵仲轩,家里库房里的绫罗绸缎堆的都要发霉烂掉吧。
“可是,既然你说这是你家祖传之物,可是却连最基本样式都画不出来,另外,这上面的字迹确实是他的,这又如何解释?”
“这。”钱升横着眼睛,恶狠狠道,“定然是路上,他偷偷拿了看了,偷学的。”
“呵。”云绾歌被逗笑了,“一路上都未被你发觉?如何今日就发现了?再说了,若在路上便得了,为何不直接拿走,还跟你一起来京都?”
钱升被怼的急了,道,“那是他身上没有盘缠。”
“你胡说。我的确是向你借了银子,但是,写了借条的,而且,还押了我娘子的饰物。”赵仲轩也被气着了,都这种时候了,还狡辩。
钱升像是突然抓住了对方的把柄,怒道,“你们瞧见了吧?若没有我借银子,他怎么可能到的了京都城?”
“可这和这本册薄没有关系。”云绾歌一针见血的指出。
钱升哑然,一脸便秘之色。
云绾歌又冷笑道,“还有,依你之言,这既是你传家之物,那也该有些年月了,可是,本公子瞧着这笔墨却是新的,想来不超过一年。”
说着,看向人群,“诸位若是不信的,找个懂行的,仔细一辨就知道了。”
“这个,我懂。”这时,人群里一个花白胡须的老先生,挤到前头,自告奋勇。
“老朽就是对门的墨砚斋的掌柜的。”老者先来自报家门。
这围观的人,多是认得他的,是以,纷纷点头,“洪老先生经营笔墨纸砚几十年,这陈墨和新墨自是一辨就知。”
谢安将画纸和册薄都交给了老者。
老者略一番,便点头道,“刚才,这位公子说的没错,这册薄上乃新墨,顶多一年。”
“嚯。”人群中顿时爆发了一阵恍然大悟的声音,随即,凌厉的目光纷纷看向钱升。
钱升吞了口口水,慌道,“不,不,这,这是他抵给我的,他因缺银子”
“你当大伙—脑子进水了?都这时候了,还听你满嘴胡言?”云绾歌真的挺服这钱升的胆子的,这种时候还要诬赖?
随即,就有人直接抓住了想要溜走的钱升,“走,送他见官。”
“哎,赵公子,救我,我那是一时糊涂。”钱升连忙朝赵仲轩求救起来。
只是,赵仲轩看都没看他一眼,一腔心思全在了云绾歌身上。
事情真相明了,谢安将那册薄给了赵仲轩,云绾歌便转身走向马车。
“绾”赵仲轩本能的撵了一步,差点脱口而出的‘绾儿’,在她回眸的瞬间,变成了,“云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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