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钦看到这张卡牌后拍了拍脑袋,自言自语道:“忘记扔了。”
本来这张卡牌,穆钦是想随便找个垃圾桶扔掉的,但后来他忙着带周悦去散步,忙着处理病房遭贼的事,忙着给周悦换病房……一连串事情忙碌下来以后,这张卡牌就被穆钦遗忘在自己的口袋里。
在诸多忙碌、全身放松休息的档儿,穆钦忽然也不急着把这张卡牌给扔掉了。
因为他突然有种莫名的预感,他总觉得……白天那个在周悦病房里翻箱倒柜的“小偷”,很可能就是来找这张卡牌的!
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想,这卡牌横看竖看,根本没有任何值得注意或特别的地方,偷这样一张卡牌并无太大意义,然而穆钦却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而且这个念头在穆钦脑海中一经冒出,就挥之不去了。
既然做出了这样的猜测,穆钦便忍不住开始随着这个猜测继续推断下去。穆钦猜想,若那“小偷”确实是来寻找这张卡牌的话,那就代表这卡片对小偷来说很重要,他需要这卡牌,无论他要拿卡牌去做什么。
关键是,小偷为什么需要这样一张卡牌?而这张卡牌又有什么用?能够为小偷带来什么好处或物件吗?
以及,这张卡牌留在周悦病床床头柜里,已经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据解竹所说,这卡牌是从周悦两年前重伤住院以来,一直留在他身边的东西,那个小偷之前为什么不来找,偏偏在这个时候过来了呢?
思来想去,穆钦也想不出答案,但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假设这个小偷真的迫切想得到这张卡牌,那么他绝对会再来一次!
他随时有可能再次回头,继续来找周悦的病房,可能还会趁着穆钦不在时,对周悦做出一些无法预计的事情。想到这里,穆钦心里顿时充斥着莫名又沉重的担忧,这种猜想令穆钦觉得浑身不自在。
穆钦又看了一眼手里捏着的卡牌,他用手指摸索着卡牌上的血迹,他觉得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愈发加重了,穆钦有种不祥的预感……很多时候,穆钦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
不自在的穆钦沉默片刻,抬起头看着病床上睡得十分安稳的周悦,然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决定把周悦从医院里搬出去。
这个决定是匆匆间定下的,理由荒唐可笑。穆钦猜测一个可能要偷卡牌的小偷会对周悦产生威胁,所以想把周悦从医院里挪走……这种理由实在是可笑至极了!
但穆钦就是对此深信不疑,当他做出决定后,他站起身来,在周悦的新病房内来回踱步,思考着怎么把周悦从医院里搬出去。
要让周悦出院的话,首先得办理出院手续,这手续挺麻烦的,要让周悦的主治医生同意,还要让周悦的家属签字,也就是说还得联系周悦的母亲解竹,但解竹不一定能够理解穆钦的想法,因为穆钦想把周悦搬走的理由真的太可笑了。
所以穆钦得编造一个正经一点的理由,堂而皇之将周悦带出医院。
穆钦很快想到了好理由,之前解竹不是说过吗?为了尝试唤醒周悦,解竹一直希望穆钦带周悦出去兜兜风,她甚至认为若穆钦带周悦去他们以前共同去过的地方,比如高中那所学校,在那里故地重游,回忆一些美好的事情,说不定会起到良好的效果。
这其实就是把周悦搬出医院的最好方式了。
做下决定的穆钦,虽然很想尽快、甚至就现在把周悦搬出医院,但显然今天是不可能的,因为外面的天空已经暗沉下来,天色已晚,解竹也没空过来给周悦的出院手续签字,穆钦只能把事情推到明天,而今天晚上,他打算一整晚都守着周悦。
为了方便家属陪床,医院病房内都设置有活动床板以及备用被褥,周悦住的是豪华单人间,这些东西更是一应俱全。想着今晚睡在周悦身边也不错,穆钦就把病房里面地扫了一遍,清理好杂物,洗洗漱漱,再给周悦也洗洗漱漱擦擦脸,打开病房里面配备的悬挂式电视机,搬出活动床紧挨在周悦病床的边上,再铺上被褥。拖了外套的穆钦就这样躺在周悦的身边,靠着枕头看看电视。
新闻频道里正在播放一些稀疏平常的社会新闻,穆钦看得心不在焉的,他扭头瞅了瞅周悦,然后伸手过去抓住了周悦的爪子。
“我们以前也是这样躺在床上一起看电视的。”穆钦眯着眼睛盯着电视里的画面,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段时光真好,真想回到过去啊。”
周悦没有什么反应,安安静静地躺着。
穆钦则闭上了眼睛,把脑袋靠在枕头上,手仍然紧紧地握住周悦的手。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穆钦的错觉,他总觉得周悦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反过来把穆钦的手握紧了。
穆钦不敢去看,他害怕这真的是错觉。
……
穆钦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可能是白天时太疲惫了,所以一沾床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穆钦没有做梦,但似乎没睡多久又自己醒来,他醒来时发现病房里的电视还开着,正在播放晚间广告。
周悦仍然躺在他的身边,还是那个姿势,他们的手也相互握着。
穆钦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掉了,然后翻了个身,用另一只手抱住周悦的腰,他磨蹭磨蹭蹭到了周悦的床上去,压在了周悦的身上,开始低头和周悦玩亲亲。
把周悦有点苍白的嘴唇亲的红肿起来,穆钦不知为何挺高兴的,趴在他身边望着他的脸庞。
“过了这么久,我还是那么喜欢你啊。”穆钦温柔的看着他。
这一晚上出乎意料地过得非常平静,穆钦设想中可能会出现的意外一件都没有发生过,也令穆钦是稍微松了一口气,之后他给解竹打了电话,说要把周悦带出去玩几天,让解竹过来签个临时出院的协议书。
三个月来,穆钦把周悦照顾得很好,解竹其实蛮信任穆钦的,所以也没有过多怀疑,问了穆钦想把周悦带去哪儿之类的问题后,就大方地过来签字了。
之后穆钦把自己的车开过来,将周悦一些用得上的医疗用具比如轮椅,胃管、排泄用具等等都拿上,穆钦照顾周悦有三个月了,基本上照顾植物人的方式他掌握得一清二楚,清洁、喂食、排泄、按摩他都可以为周悦做,所以他最后毫无意外地将周悦搬进了自己车子的后座,轻松地将周悦带出了医院。
穆钦首先把周悦带回了自己家,回家的路上,他忍不住注意周边的车辆行人,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被人跟踪,但警惕地观察了一阵子后,穆钦的结论是没有,一路上他非常顺利地带着周悦回家了。
这不禁令穆钦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把事情想的复杂了,或许昨天那个小偷真的只是来偷东西的,结果发现病房里没有有价值的东西,所以才什么都没拿。
虽然这个结论让穆钦觉得自己就是在自我安慰而已。
穆钦的家其实离周悦所住的军区医院比较远,开车回去得花一个多小时,穆钦这些年勤奋工作,还是攒了点钱自己买了一套小房子加一辆杂牌轿车。房子是两室一厅的,十几万简单地装修了一番。因为他居住的城市也不是什么大城市,房价也没有贵到离谱,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无亲无故毫无负担,将来也不打算结婚生子,活得十分潇洒自在。
照顾周悦也完全不在话下。
穆钦趁着红绿灯的档儿,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周悦,照顾植物人的手段,该学的穆钦都从护理那里学到手了,如果可以的话,穆钦真想就这样把周悦留在他身边,不让他回医院,也不让他回他父母身边,就把周悦藏起来,藏在自己的屋子里。
有种金屋藏娇的感觉呢。
穆钦想着就忍不住笑,回头继续开车,随后他开上了高速,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一路上都相安无事,一小时后,穆钦下了高速,回到自己的城市,并把车开到了自己房子楼下。他屋子楼下有他的专属车位,所以穆钦把车子开进车位,搬出轮椅,将后座的周悦搬出来。推着轮椅上了电梯,到了自己的楼层后,又推着周悦穿过走廊走到了自己的屋门前。
然而等穆钦到了自己屋子门前,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时,穆钦却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
他的屋子门没关紧,是虚掩的!
等等,我离开家的时候是锁了门的,而且还反锁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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